老师说教室没人时可以肠
老师说教室没人时可以肠
李老师合上教案,看了眼空荡荡的教室,夕阳把桌椅拉出长长的影子。她转身对我们几个留下值日的学生说:“记住啊,同学们,教室没人的时候,可以‘整理’一下。”她把“整理”两个字,咬得有点特别,眼里带着笑意。我们当时只顾着抢扫帚,谁也没细想。
很多年后,我才咂摸出那句话的味儿来。她说的“肠”,哪里是简单的“整理”呢?那是一种许可,一种当你独自面对一个熟悉空间时,被赋予的微小特权。你可以慢下来,可以不是那个必须坐得笔直、回答问题的自己。你可以走到讲台前,感受一下那个视角;可以轻轻擦掉黑板角落那个总也擦不干净的印记;甚至可以,就只是安静地坐着,听听风吹动窗帘的声音。
这种“整理”,首先是对空间的重新发现。平时,教室是跑道,我们都是上紧了发条的赛跑者,眼睛盯着课本、黑板、还有不断跳动的时钟。只有当你“被允许”独自留下,这个空间才忽然松弛下来,露出它原本的肌理。你能看到阳光里飞舞的微尘,能闻到旧木头和粉笔灰混合的、独属于学校的气味。你会发现某张课桌肚里,刻着一个陌生的名字,它属于哪一个前辈?又藏着什么故事?这种探索,带着一种秘密的愉悦。
更深一层,我觉得老师是想让我们学会“自我整理”。热闹散场,独自面对一个刚刚还充满喧嚣、此刻却归于寂静的环境,心里那点吵吵嚷嚷的东西,好像也会慢慢沉淀下来。你可以想想今天那道没解开的数学题,卡在哪个步骤;也可以什么都不想,就发会儿呆。这种独处的、自我审视的时刻,对成长中的年轻人来说,太稀缺了。我们总是在接收——接收知识,接收指令,接收外界嘈杂的信息。而教室无人的“整理”,是难得的内向时刻,是把接收进来的东西,自己默默消化、归位的宝贵过程。
这当然也需要“自主管理”的能力。老师没说具体要你整理什么,怎么整理。是扫得更干净些?是把歪斜的桌椅对齐?还是整理自己的思绪?全凭你自己理解。这种模糊的指令,其实是一种信任和锻炼。它把责任和选择权,轻轻放在了你的肩上。你得自己判断,什么是这个空间此刻需要的,什么又是你自己需要的。这种微小的决策练习,是比任何说教都管用的成长课。
我现在常常想起那个黄昏。当我真的拿起抹布,不是草草应付,而是认真地擦拭自己的课桌,连那条缝隙里的橡皮屑都清理出来时,心里竟生出一种奇特的平静和满足。那不是完成任务的轻松,更像是一种……修复和连接。我和这个每天困住我八小时的地方,达成了某种和解。
老师的这句话,像一粒种子。它教给我的,或许是一种对待生活和自我空间的态度:在无人注视的时刻,你是否还能保持一种郑重的、修缮的、与自己坦诚相处的心境?这个世界总是热闹非凡,但那些真正重要的“整理”,往往发生在无人看见的“教室”里,由你自己独立完成。
窗外的天色暗了下来,我们锁好教室门。那个被我们稍稍“整理”过的空间,将在黑暗中静静等待明天。而我们都带走了一点东西,一种对于秩序、宁静和内心责任的,模糊却真切的初体验。这大概就是老师那句话,最好的答案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