蛟河男人喜欢的小巷子,蛟河汉子偏爱的胡同风情
拐进蛟河老城这些弯弯绕绕的巷子,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发亮,墙根儿蹲着几个下象棋的老爷们儿,楚河汉界杀得正酣。穿跨栏背心的老陈把棋子拍得啪啪响,旁边看棋的比下棋的还急,扯着嗓子支招儿:“跳马!别怂啊!”空气中飘着谁家灶台传来的酱焖河鱼味儿,混着老旱烟的辣香,这就是蛟河汉子最舒坦的地界儿。
要说这些小巷子哪儿招人喜欢,头一桩就是透着股实在劲儿。巷口修车摊的老李头,工具箱永远摆在最顺手的位置,给人补胎从不糊弄,总要捏着内胎在水盆里转叁圈找全漏点。隔壁小卖部的王嫂天天把板凳擦得锃亮,冰柜里永远备着男人们最爱的老雪花啤酒。傍晚时分总有人拎着酒瓶靠在柜台边唠嗑,说昨天在松花江岔口钓着条叁斤重的鲤子,眉飞色舞的样子仿佛钓着了龙王爷。
藏着老手艺的墙门洞
往巷子深处走,吱呀作响的木门里别有洞天。七十岁的张爷在自家院坝里编鱼篓,柳条在他粗粝的指间翻飞,编出的篓子扔进急流都冲不散架。几个中年汉子围着学手艺,手上笨拙地跟着比划。穿校服的半大小子蹲在旁边看得入神,老爷子偶尔用编了一半的鱼篓轻敲孩子脑袋:“你爷爷我当年用这个,在红石湖一宿逮过二十斤蛤蟆!”
女人们也爱这巷子。午后太阳斜过瓦檐,几个媳妇凑在老槐树底下纳鞋垫,针线筐里五彩丝线晃得人眼花。她们聊着娘家新酿的山葡萄酒,比划着刚瞧见的时髦衣裳样子,笑声惊得树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走。谁家男人骑着二八大杠叮铃铃穿过巷子,车把上挂着刚割的猪头肉,后座媳妇连忙举起纳半截的鞋垫隔空比量他的脚码。
深秋时节最有味道。家家院墙探出缀满红果的山里红枝条,男人们搭着梯子采摘,女人在底下扯着布单子接。做糖葫芦的熬糖香从某扇木窗飘出来,惹得放学孩童扒着门框咽口水。这时节巷子里的喧闹都带着甜味儿,连晾在铁丝网上的秋白菜都仿佛沾了蜜。
这些巷子见证过太多。二十年前下岗潮那阵,男人们蹲在巷口闷头抽烟,后来不知谁先挑起头,叁五成群去江边运沙石、上山采药材。如今巷尾那栋新翻修的红砖房,就是老赵家俩兄弟倒腾山货挣来的。墙缝里嵌着的贝壳烟嘴,或许还留着某个老汉盘算生计时的叹息。
年轻人现在都往新城区搬,可逢年过节还是拖家带口往回钻。开车回来的小伙摇下车窗就喊“刘叔,把我家院门钥匙扔下来”,当年手把手教他们游泳的邻居,如今照样保管着祖屋钥匙。傍晚时分,巷里飘起几十种菜香,这家端出锅包肉,那家送来酸菜粉,筷子在院墙间飞来飞去,比外卖软件还灵光。
暮色渐浓时,巷子迎来最鲜活的时刻。退休的老杨头拎着二胡在井台边开嗓,几个老哥们跟着梆子腔打拍子。刚下班的面包车司机摇下车窗听半晌,忽然扯开嗓子接上最后一句,在哄笑声中缓缓开进巷子深处。路灯次第亮起,把晾衣绳上飘动的工装裤照成剪影,像在为这些普通又不普通的蛟河汉子们存档备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