啊词别迟尘舔了我的草莓
啊词别迟尘舔了我的草莓
这事儿吧,得从我那阳台小菜园说起。就巴掌大点儿地方,我硬是挤着种了叁盆草莓。倒也不是图吃,就是看着那小白花一点点变红果子,心里头舒坦。今年春天,第叁盆终于争气,颤巍巍结了五颗,个个红得跟小灯笼似的,舍不得摘,每天看八百回。
结果你猜怎么着?前天一大早,我美滋滋拉开窗帘,差点没背过气去。那颗最大、最红、我私下给它起名叫“红宝石”的宝贝,上头明晃晃印着几个牙印!不是鸟啄的那种尖坑,是整整齐齐、带着点湿漉漉痕迹的——人牙印。我那火气,“噌”一下就顶到天灵盖了。
我们家就叁口人,我,我媳妇,还有我那八岁的“神兽”儿子。案子根本不用查,嫌疑人过于明显。我压着火,把小子拎过来,指着草莓:“你干的?”小子眼神飘忽,小嘴一撇:“我没吃!我就……就舔了一下。”他还挺委屈,“我看它太红了,想尝尝甜不甜……舔着不甜,我就没吃。”
“舔了一下?”我脑瓜子嗡嗡的,“你舔了,我还怎么吃?这草莓它现在写你名儿了是吧?啊?”媳妇在旁边打圆场:“哎呀,孩子好奇嘛,洗洗还能吃。”洗洗?这能是洗洗的事儿吗?这感觉就像你珍藏的好书被人撕了一页,你泡的茶被人喝了一口又吐回杯里,那种专属感、那种完整的期待,啪,没了。
我盯着那颗被“临幸”过的草莓,心里头那股别扭劲儿,简直没法说。它看起来还是那么红,可在我眼里已经不完整了。这种“破坏”还不是彻底摧毁,它给你留着,但留下个印记,告诉你这东西已经“不纯粹”了。就像小时候新买的橡皮,被同桌拿小刀切走一个角,橡皮还是橡皮,可你心里就是膈应,再也喜欢不起来了。
这事儿让我琢磨了好久。你说现在这日子,真正完全属于自己、能让你心里头踏实的东西,好像越来越少了。时间被切割,注意力被扯碎,连阳台这点儿小爱好,这点儿等待果实成熟的简单快乐,都能被一舌头给“玷污”了。我生气,可能不光是气草莓被糟蹋,更是气心里头那块小小的、自留地被人随意踏足的感觉。
自打“草莓案”之后,我跟儿子进行了一次严肃的“双边会谈”。我没吼,就跟他讲,有些东西,比如爸爸的草莓,妈妈的书,你的乐高拼到一半的作品,没经过对方点头,就不能碰。这不是小气,这是“界限”。就像你画画,也不希望别人突然过来给你添上一笔吧,哪怕他觉得自己画得更好看。
小子似懂非懂,但点了点头。昨天,他居然用自己的零花钱,从超市买了一小盒草莓回来,放我那盆草莓旁边,还挺不好意思:“爸,赔你的。你那颗……别生气了。”我看着那盒鲜亮、但毫无感情的超市草莓,又看看我盆里那几颗带着泥土气息的“幸存者”,突然有点想笑。
那颗被舔过的草莓,最后我到底没吃。也没扔,就让它自己慢慢蔫在了枝头。算了,就当是个纪念吧,纪念一次小小的“领土侵犯”和事后的“和平谈判”。阳台上的草莓还会再红,而对于“界限”的这门课,我和我家这小子,估计还得一起学上很久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