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人亮大几几老根霸气
老人亮大几几老根霸气
村口的老槐树下,搁着几块被磨得发亮的青石板。往常这时候,总有几个老头儿在那儿下棋,楚河汉界,争得脸红脖子粗。可今儿个奇了怪了,静悄悄的,就王大爷一个人,背着手,眯着眼,瞅着远处那片快被推平的旧厂房。那神情,跟往常那个乐呵呵的退休小老头儿,可不太一样。
王大爷是我们这片儿的“活地图”,也是出了名的好脾气。谁家水管漏了,找他;哪段老墙的历史,问他。他总是笑眯眯的,话不多,手里总盘着那两颗核桃,咯吱咯吱响。年轻人觉得他也就是个普通老头,顶多知道些陈年旧事。可这两天,大伙儿看他的眼神,有点变了。
事情得从前几天说起。那片旧厂房要拆,开发商来了好几拨,条件谈不拢。厂子是老国营厂,当年红火得很,养活了一代人。如今里头早就空了,可厂区角落,还杵着几棵老香樟树,怕是得有上百岁,枝繁叶茂,几个人都抱不过来。开发商嫌碍事,说影响整体规划,要挪走。消息一传开,老工友们不干了,那是他们青春的念想。可闹了几回,没啥用,人家手续齐全。
就在推土机要开进去的头天下午,王大爷慢悠悠地晃荡过去了。他没拦车,也没喊口号,就走到那几棵老香樟树底下,蹲下身,扒拉了一会儿土。然后,他站起身,拍了拍手上的泥,对那个戴安全帽的工头说了句:“小伙子,这树,你们今天动不了。”
工头乐了:“老爷子,您说了可不算。我们有文件。”
王大爷也没急,从怀里摸出个用红布包着的小本本,摊开来。那不是什么文件,是几页发黄的信纸,上面是毛笔字,还盖着个红彤彤的大章。他把那纸往工头眼前递了递:“这是五叁年,厂子奠基时候,市里头特批的留树文书。看见这章没?这上头写着,这几棵树是‘镇厂之宝’,只要厂子在,树就在。厂子不在了,树也得由地方上接管,不能随意处置。”他顿了顿,眼神像生了根似的扎在那些老树盘虬的根上,“这树的根,扎得比咱们想的都深,都霸着呢。硬来,伤着根,也伤着地气。”
这话一出来,现场都静了。工头将信将疑,接过那纸看了又看,赶紧打电话。后来听说,开发商老板亲自来了,找了懂行的人来看,又去查了老档案。嘿,还真有这么回事!那份文书,早就被人忘到底朝天了,谁也没想到,会在一个不起眼的老头儿手里,保存得这么好。
这一下,王大爷可算“亮”了。不是亮什么宝贝,是亮出了他那份沉甸甸的“老根”。这“老根”,是他在这片土地上活了一辈子的记忆,是他认死理儿要守住的老规矩,是那种深藏在温顺外表下的、不轻易动弹的“霸气”。这种霸气,平时不显山不露水,就像老树的根,默默扎在土里。可到了节骨眼上,它比什么都硬气,都讲道理。
现在,那几棵老香樟树保住了,规划绕着它们改了改。王大爷呢,还是每天去老槐树下转转,盘着他的核桃。可再没人觉得他只是个普通老头了。有人问他,咋想起留那文书。他眯眼笑笑:“我爹是厂里第一代工人,他临走前塞给我的。说这厂子,这树,是咱们的根。根断了,人心就散了。”他说得轻描淡写,可话里的分量,砸在地上都能有个响儿。
这让我想起现在好多事儿,图快,图新,恨不得把旧的都一股脑儿铲平。可有些东西,就像这些老树,它的“根”连着地脉,也连着人心里最看重的那点儿念想。王大爷这“霸气”一亮,亮的不是威风,是一种更深的、对于“守护”的道理。他知道啥能碰,啥不能碰,这底气,就来自他对这片土地、这段历史那份扎了根的理解。
夕阳西下,王大爷的影子拉得老长,跟老槐树的影子迭在一块儿。那影子看起来稳稳的,牢牢地抓在地上。这大概就是“老根”的底气吧,不声张,却有力量。它告诉我们,真正的霸气,有时候就是安静地站在那里,告诉你:这儿,有不能越过去的线,因为下面,是连着血脉的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