啊嗯嗯艹我
啊嗯嗯艹我
这标题,够冲的吧?估计你点进来,一半是好奇,一半是觉得“这啥玩意儿”。别急,我也正琢磨呢。这五个字,可不是我瞎编的,是昨天深夜,我表弟发在朋友圈里的一行字。没有配图,没有定位,就孤零零这么一句。当时我正刷着手机,眼皮打架,猛地看见,瞌睡醒了一半。
我表弟,刚工作两年的小伙子,平时朋友圈不是晒加班咖啡,就是转发行业文章,标准得有点乏味。突然来这么一句,像平静湖面砸了块大石头。我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这不像他的风格,倒像是……一种憋了很久,终于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、带着情绪的叹息。
“啊”——这大概是开头那一声无意识的感叹。可能是面对电脑屏幕上又被打回来的方案,可能是看到银行卡余额的瞬间,也可能是接到家里一通欲言又止的电话。生活里总有那么些时刻,你啥也说不出,只能先“啊”一下,把堵在胸口的那团气,找个缝透出来。
接着是“嗯嗯”。这两个字,味儿可就复杂了。想想看,你平时“嗯嗯”最多是啥时候?领导在群里布置任务,你回“嗯嗯,收到”;朋友跟你吐槽,你忙着,敷衍地回“嗯嗯,是挺过分”;家里人叮嘱你按时吃饭,你头也不抬,“嗯嗯,知道了”。这俩字,是现代社会最常用的情绪缓冲垫。它不表示赞同,也不代表反对,它是一种温和的、不具攻击性的回应,目的就是让对话(哪怕是单方面的)能顺利进行下去,别冷场,别惹麻烦。我们每天都在“嗯嗯”,对老板、对客户、对家人、甚至对自己。用这两个字,把真实的烦躁、不满、疲惫,轻轻包裹起来,压下去。
可压下去的东西,它不会消失。它攒着,发酵,最后变成了那个不太雅观的“艹”。这个字,是粗口,是情绪决堤的那个小口子。是“嗯嗯”了太多次之后,一次忍无可忍的小型爆发。可能只是咖啡洒在了刚写好的报告上,可能是地铁刚好在面前关门,也可能是网速突然卡在关键节点。它未必是针对什么天大的事,但就是那最后一根稻草,让前面所有“啊”的憋闷和“嗯嗯”的压抑,找到了一个最直接、最原始的出口。
最后那个“我”,才是精髓。它不是“艹世界”,也不是“艹生活”,而是“艹我”。这指向了自己。一种带着自嘲、无奈,甚至有点厌弃的情绪。像是在说:搞成现在这样,能怪谁呢?还不是怪我自己不够强,不够圆滑,不够有能耐。这是一种向内爆发的情绪地雷,伤不到别人,只炸得自己满心尘土。
我盯着这行字看了好久,没点赞,也没评论。第二天早上,那条朋友圈已经不见了。仿佛夜里那个短暂的情绪泄洪口,从未存在过。表弟的生活又恢复了“正轨”,继续晒他的咖啡和会议纪要。但我好像通过这五个字,瞥见了他,以及许许多多像他一样的年轻人,在情绪管理这个课题下的真实一面。我们被要求情绪稳定,要求积极正向,要求成为靠谱的成年人。那些细碎的崩溃、瞬间的烦躁、无名的怒火,被我们熟练地用“嗯嗯”包装,用沉默消化。但总有些时刻,它们会自己找到缝隙,以一种看似粗鄙、实则真实的方式,冒一下头,喊一声“我还在呢,我不好受呢”。
这算不上健康,但很真实。也许,偶尔允许自己这样不成体统地“啊嗯嗯艹”一下,也是一种另类的自我和解。不是向生活投降,而是承认自己就是会累,会烦,会有一股邪火不知道往哪儿撒。撒完了,看看镜子里那个有点狼狈的自己,叹口气,该干嘛还得干嘛去。生活不就是这样么,一边在心里骂骂咧咧,一边手上该做的事,一件也没少。
后来,我跟表弟吃饭,谁也没提那条朋友圈。我们聊工作,聊游戏,聊些不着边际的废话。只是在分别的时候,我拍了拍他肩膀,说了句:“累了就歇歇,别老硬扛。”他愣了一下,然后笑了笑,点点头:“嗯嗯,知道了。” 看,又是“嗯嗯”。但这次,我希望他听出我“嗯嗯”后面没说完的那半句:扛不住的时候,喊一声,也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