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车上雪柔被猛烈进出的
公车上雪柔被猛烈进出的
冬天的早晨,冷风像刀子似的。我缩着脖子钻进公交车,一股混杂着湿气、早餐味和人体暖意的空气扑面而来。车上挤得满满当当,我勉强在靠近后门的地方找到个落脚处。车子摇摇晃晃地开动,窗外的街景灰蒙蒙地向后退去。
就在这时候,我听见旁边传来一阵急促的、带着哭腔的低语:“你别挤我……让开点行不行?”声音很轻,被发动机的轰鸣盖掉大半。我侧过头,看见一个穿着米白色羽绒服的年轻女孩,她紧抿着嘴唇,脸色有些发白。她旁边站着一个穿深色夹克的男人,背对着我,看不出表情。
车子一个猛烈的颠簸,整个车厢的人都跟着晃了一下。就在这一晃之间,我看见那男人的手肘,非常“自然”地、结结实实地撞在女孩的腰侧。女孩“唔”地闷哼一声,往旁边缩,可人挤人的,能缩到哪里去?那男人非但没道歉,反而借着车身摇晃,整个人又朝女孩的方向压了压。
我心里咯噔一下。这不对劲。这不是普通的拥挤。
车又到了一个站,更多人涌上来。那个夹克男被新上车的人流推着,似乎“不得已”地,整个后背完全贴在了女孩身前。女孩被他困在了座位边的角落里,动弹不得。她的头低垂着,我看不清她的脸,只看见她抓着扶杆的手指,因为用力,指节都泛白了。
“雪柔,再忍忍,马上就到了。”我听见她极小声地对自己说,原来她叫雪柔。那声音里的无助和强撑着的镇定,像根细针,扎了我一下。她试图转头看向窗外,可那男人歪着的头,几乎要凑到她的耳边。
车厢里的其他人呢?有的戴着耳机闭目养神,有的低头刷着手机,屏幕的光映着一张张麻木或疲惫的脸。发动机响着,报站器机械地播报着,这一切构成了一个喧嚣的屏障,把雪柔那小小的、被侵犯的沉默空间隔绝开来。这算不算是一种公共冷漠?大家都在自己的世界里,对眼皮底下正在发生的、细微的越界行为,选择性地视而不见。
车子又一次转弯,离心力让所有人歪向一边。那夹克男的手,看似为了保持平衡,忽然抬起,划过一道令人不适的弧线,眼看就要落到雪柔身上——
“师傅!麻烦下一站停一下!”我的声音比自己想象的要大,甚至有点劈叉,一下子划破了车厢里沉闷的空气。好几道目光投了过来,包括那个夹克男的。他转过头,我终于看清他的脸,普普通通,甚至有点木然,但眼神里飞快地掠过一丝被打扰的不悦。
我挤过去,不是朝着门,而是朝着雪柔的方向。“不好意思,借过借过。”我嘴里念叨着,用胳膊和肩膀不太客气地挤开夹克男,硬生生插进了他和雪柔之间。我的背对着他,面朝着雪柔,把她和那个令人窒息的空间隔开了。
雪柔猛地抬起头,眼睛有点红,带着惊讶和尚未褪去的惊慌,看着我。我朝她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,没说话,只是转过身,像一堵墙一样站着。夹克男在我身后窸窸窣窣地动了一下,我能感觉到他那令人不快的视线,但我没回头。
车子靠站了。后门打开,冷风灌进来。夹克男低声骂了句什么,顺着下车的人流,从前门挤下去了。他没有回头,身影很快消失在站台的人群里。
车门关上,车子重新启动。我松了口气,这才侧开身。雪柔还站在原地,她轻轻吸了吸鼻子,小声说:“谢谢。”
“没事。”我摇摇头,“你还好吧?”
“嗯。”她点点头,整理了一下被挤皱的衣角,脸上恢复了一点血色。她没有多说,但紧绷的肩膀明显松弛了下来。车厢里依旧拥挤,但围绕着她那股无形的、令人压抑的试探与侵犯的气息,总算散了。
剩下的路程,我们都没再说话。我望着窗外,心里却不像表面那么平静。我在想,那个夹克男,他可能觉得自己的行为没什么大不了,不过是拥挤中的“偶然”触碰,是能被“人多没办法”解释过去的。但那种带着目的的挤压、试探和侵犯,像钝刀子割肉,带给人的是持续的不安和羞辱。这本质上就是一种边界侵犯,利用公共环境的掩护,试探他人忍耐的底线。
雪柔到站了。她对我又说了声谢谢,下车走进寒冷的空气里。公交车继续往前开,载着一车依旧疲惫或麻木的乘客。我站在那儿,希望雪柔能快点忘掉刚才的不快,也希望下次,在类似令人窒息的“拥挤”里,能有人更早地、更果断地,做出那个“挤过去”的动作。有些界限,不该因为环境的嘈杂和他人的沉默,就被轻易地践踏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