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州火车站小巷子,贺州站旁小街巷
每次从贺州火车站出来,我总忍不住往右手边那条小巷子多瞧几眼。青石板路被磨得发亮,墙角的青苔绿得快要滴出水来。说是个小巷子,倒更像藏在现代车站身后的老邻居,火车轰鸣声到了这儿都变得软绵绵的。
巷口王叔的糍粑摊开了二十多年,糯米香混着黄糖的焦甜味儿能飘出半条街。 "还是老样子?"他边问边扯下半截塑料袋。这话听着比"欢迎光临"实在多了。巷子中段有家竹器铺,老师傅的手指像长了眼睛,篾条翻飞间就成了圆滚滚的菜篮子。游客们举着手机拍,他头都不抬:"这玩意儿拍不进魂儿。"
站台汽笛声里的市井烟火
傍晚五点半最是有趣。下班的人拖着拉杆箱钻进巷子,顺带指份卤味回家。行李箱轮子咕噜咕噜碾过石板路,和着厨房里爆炒的刺啦声,居然一点儿不违和。新开的奶茶店隔壁是家老式剃头铺,染着粉头发的小姑娘坐在转椅上刷手机,老师傅正给大爷修面,剃刀在帆布上来回刮蹭的声音,听着比白噪音还舒坦。
住在巷尾的李奶奶常坐在门槛上摘豆角。她说以前这条贺州火车站小巷子能直接通到月台,当年她就是提着包袱从这儿走出去打工的。现在巷子缩成了短短一截,可那些年她听着火车轮子"哐当哐当"声入睡的记忆,还藏在斑驳的墙缝里。
转角洗车摊的小夫妻最有意思。男的以前在深圳汽修厂干活,女的负责收钱递毛巾。有回听见游客夸这儿像大理,妻子噗嗤笑了:"我们这洗车水可比洱海水浑多啦。"丈夫拧着毛巾接过话:"但咱们十五块洗得比那边叁十块干净。"水花溅在青石板上,太阳一照亮晶晶的。
巷子深处有棵歪脖子榕树,气须垂得老长。树杈上挂着不知谁家的风铃,锈得看不出本色。但风经过时,还是能叮叮当当地,把站台广播声搅成柔柔的催眠曲。树荫底下总停着几辆电动车,车筐里落着榕树籽,也没人急着去掸。
要说这贺州站旁小街巷最妙的,是它既接得住行李箱轮子的热闹,也盛得下午后叁点的清静。那天看见个穿西装的小伙子蹲在墙角喂猫,公文包随意搁在地上。橘猫蹭他裤腿时,他忽然把领带扯松了,整个人像终于透了口气。
暮色爬上来时,家家窗口透出暖黄的灯光。炒菜声、电视声、小孩练琴声混成一片,火车站广场的霓虹灯在巷口明明灭灭。要我说啊,这条巷子就像贺州火车站的影子——站台负责把人们送往远方,巷子负责帮他们记住为什么要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