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二岁女孩六年级抠出白沫
十二岁女孩六年级抠出白沫
李梅放下电话,手心有点冒汗。班主任的声音还在耳边响着:“朵朵妈妈,您得赶紧来学校一趟。朵朵上课时……从桌板背面,抠下来一团东西,看着像干了的白沫,把周围同学都吓着了。”白沫?十二岁的女孩?六年级的课桌?这几个词在李梅脑子里撞来撞去,撞出一片嗡嗡的杂音。
她请了假,急匆匆往学校赶。一路上,脑子里像过电影。朵朵一直是个挺文静的孩子,最近话是少了点,总说作业多,累。难道……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?压力太大?还是学校里有人欺负她?那“白沫”到底是什么?越想,心里越像是揣了个兔子,七上八下地蹦。
到了教师办公室,班主任王老师一脸凝重,朵朵低着头站在一边,小手攥着衣角。桌上摊着一张白纸,上面放着一小团灰白色的、已经干硬起壳的东西,仔细看,确实像某种粘液干了之后的痕迹。“朵朵妈妈,您看这个。”王老师指着那团东西,“我问朵朵这是什么,她就是不说话,只说是从自己桌子底下抠的。我们担心……是不是孩子的身体健康,或者心理上,需要多关注?”
李梅蹲下来,看着女儿的眼睛:“朵朵,告诉妈妈,这是什么?别怕。”朵朵的睫毛颤了颤,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,声音小得像蚊子哼:“是……是胶。”胶?李梅和王老师对视了一眼。“什么胶?哪来的?”
朵朵吸了吸鼻子,断断续续地说了起来。原来,上学期期末,她的桌子腿松了,总是晃。她怕告诉老师换桌子,同桌会笑话她“事多”,就自己从家里带了点粘木头的白乳胶,想偷偷粘一下。那天中午,她手忙脚乱,胶水挤多了,一大团掉在桌板下面的横梁上。她赶紧去擦,结果越抹越开,黏糊糊的一片。上课铃响了,她只好用纸巾胡乱盖住。后来,她就把这事给忘了。时间一长,胶水彻底干了,就成了现在这幅样子。今天上课,她手指无意中碰到,感觉疙疙瘩瘩的,就一点点把它抠了下来……
办公室里的空气,好像一下子松动了。王老师长长地“哦”了一声,表情缓和下来。李梅心里那块大石头,“咚”地落了地,但紧接着,又泛起一阵细细密密的心疼。她搂住女儿:“傻孩子,桌子坏了怎么不跟老师说呢?自己憋着,还担惊受怕的。”朵朵靠在妈妈怀里,小声说:“我怕别人觉得我麻烦……也怕被批评。”
你看,这事儿绕了一圈,原来根本不是什么吓人的“白沫”,也不是孩子身体或心理出了啥怪问题。它就是一团被遗忘的、干涸的白乳胶。但它背后,藏着一个十二岁女孩那么细腻、甚至有些沉重的小心思——害怕给人添麻烦,害怕不被认可,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自己小小的自尊。这种细腻的青春期心理,像一层薄薄的玻璃,大人有时候真得凑得很近,很小心,才能看得明白。
王老师也笑了,摸摸朵朵的头:“以后有事,一定要大胆跟老师说。你看,这误会闹的。”她又转向李梅:“朵朵妈妈,这也给我提了个醒。孩子们这个年纪,心思敏感,有些我们大人看来鸡毛蒜皮的事,在他们心里可能就是个大疙瘩。咱们得多倾听孩子,鼓励他们表达。”
回家的路上,李梅牵着朵朵的手。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。“朵朵,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,哪怕你觉得再小,再难为情,都要告诉妈妈,或者告诉老师,好吗?”朵朵点点头,握紧了妈妈的手。那团引发一场虚惊的“白沫”,此刻看来,倒像是个有点笨拙的提醒。它提醒我们,在孩子们看似平静的成长水面下,可能正涌动着许多我们未曾察觉的细小波澜。而化解这些,或许只需要我们多一点耐心的沟通,和一双愿意倾听的耳朵。
晚上,李梅帮朵朵检查书包,指尖拂过那个被抠掉“白沫”后略显粗糙的桌板痕迹。她想,明天该和朵朵一起,去买一小管新的木工胶,大大方方地,把那个小缺口补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