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11自拍
911自拍
这事儿听着就有点不对劲，对吧？“911自拍”，这几个字凑一块儿，像把冰锥子，冷不丁戳你一下。咱们这年头，啥都能自拍，吃饭要拍，逛街要拍，看见朵好看的云也得赶紧举手机。可有些时刻，有些地方，那镜头，真不该对着自己笑。
我说的“911”，不是别的，就是2001年9月11号，纽约世贸中心轰然倒塌的那一天。那不是什么打卡景点，那是成千上万人生命戛然而止的悲剧现场。我最近瞎逛，也不知怎么的，就在网上一些角落，看到些老照片，或者说是“资料”。有些游客，真的，就在那片废墟前，咧着嘴，比着耶，背景是还没清理完的扭曲钢筋和灰烬。当时我心里就“咯噔”一下。
这算怎么回事呢？我琢磨了好久。你说他们坏吗？大概率也不是，可能就是没想那么多。觉得来了，看见了，震撼了，得留个“我来过”的证据。这是一种特别当下的习惯，眼睛看到什么，第一反应不是用脑子记住，而是用镜头框住。可这习惯，一不留神就踩过了界。
这里面缺了点儿东西，叫“共情”。你站在那个地方，风里可能还有当年尘埃的味道，你想到的应该是那些没能跑出来的人，那些逆行冲进去的消防员，那些从此破碎的家庭。你的心情该是沉的，是安静的。而不是急着找角度，调美颜，想着怎么把自己拍得帅一点、美一点。这份纪念的“重量”，被一个轻飘飘的拍照姿势给彻底消解了。
这让我想起另一个词儿，“灾难美学”。有些人，好像特别容易被那种巨大的、破碎的、带点悲壮感的场景吸引。他们拍的也许不是自己的笑脸，就是那片废墟，那种构图、光影，确实有种冲击力。但问题在于，你剥离了背景里人的痛苦，只留下一个空壳的“震撼景象”，这跟利用别人的苦难造个艺术品有什么区别？你镜头对准的每一寸残骸，下面都可能是一个故事。忽略了这层，照片再“有感觉”，也显得冷冰冰的。
咱们现在信息多，图片视频满天飞，一个事件发生，瞬间就有无数视角。但恰恰因为这样，咱们更得守住心里那条线。不是所有事都能被“观看”，更不是所有事都值得被“展示”——尤其是以那种轻佻的、置身事外的姿态。对历史保持敬畏，对他人的苦难保持基本的尊重，这大概是我们面对类似“911自拍”这种行为时，心里该有的那杆秤。
下次再遇到什么历史现场、灾难遗迹，或许我们可以先放下手机，就那么静静地站一会儿。用眼睛看，用鼻子闻，用皮肤去感觉那里的温度。让那些真实的气息，而不是滤镜后的画面，先进入你的记忆。真正的“到过”和“记得”，是留在心里的，不是存在手机相册里的。有些地方，它存在的意义，就是为了提醒我们一些东西，那份沉重的提醒，不该被一个微笑的自拍封面给轻易盖过去。
所以说，拍照这事儿，也得讲个分寸，看个场合。镜头不光是只眼睛，它后面连着的是你的心。心摆正了，拍出来的东西，哪怕不美，也有分量。心要是飘了，哪怕背景再惊天动地，拍出来也只剩下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别扭。这道理，不光对“911”管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