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河附近500块钱的爱情,边境小城的廉价情感故事
北方的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,我裹紧外套走在黑河的江堤上。对岸就是俄罗斯,这边的霓虹灯明明灭灭,映在江面上碎成一片片。街角洗头房的粉色灯光里,几个姑娘正磕着瓜子聊天,她们的眼神像这江水一样凉。
老陈的修车铺就在江边拐角,我去补胎时总爱和他唠嗑。那天他指着斜对面的小旅馆说:“看见没?叁百块包夜,五百块能谈叁天恋爱。”我愣住了,他抹了把手上的机油,“这年头,啥都能明码标价。”
五百块能买什么
小旅馆的老板娘给我算了笔账:二百房费,一百饭钱,剩下两百是姑娘的辛苦费。她说这话时正在织毛衣,头都不抬。“都是苦命人,从贵州四川过来讨生活。有的姑娘才二十出头,干满两年就回老家开小店。”
我在隔壁超市遇见小芳时,她正盯着货架上的巧克力发呆。后来熟悉了才知道,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人正经送她盒巧克力,而不是每次完事甩下几张钞票。“五百块钱的爱情虽然廉价,但总比没有强。”她说这话时眼睛望着江对岸,那边的教堂尖顶在暮色里若隐若现。
有次看见她和个年轻男人在江边散步,两人分着吃一根糖葫芦。那天她穿件红毛衣,在灰扑扑的江堤上格外扎眼。老陈说那男的是附近工地的,每个月发工资就来找她。“假装谈恋爱呗,各取所需。”
深秋时江面开始结冰碴子,小芳突然不见了。老板娘说她跟个俄罗斯倒爷跑了,临走前还欠着叁百块房钱。也有人说看见她在早市摆摊卖围巾,五十一块,生意还不错。我偶尔还会想起她盯着巧克力时的眼神,那种渴望做回普通姑娘的神情。
开春时江水化了冻,对岸的俄罗斯货车又排起长队。洗头房换了新招牌,还是那片粉色灯光,只是里面坐着陌生面孔。老陈说这行当永远不缺人,“有人为生计,有人为逃避,还有人就是懒。”他修完最后一只轮胎,把扳手扔进工具箱,发出哐当一声响。
江风吹得旅馆招牌吱呀作响,上面贴着的“特价房”字样褪了色。这条街上每天都有新的五百块爱情开始,也有的悄无声息结束。就像江面的浮冰,看着结实,太阳一出来就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