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遥远的救世主》丁元英结局
《遥远的救世主》丁元英结局
丁元英离开古城那天,没和任何人打招呼。他只带走了那套音响和几箱唱片,就像他来时一样,悄无声息。芮小丹的墓前,他放了一束白色的花,站了许久,但什么也没说。风吹过柏树林,沙沙的响,他转身走了,再没回头。这个结局,乍看有点空落落的,好像什么都发生了,又好像什么都没彻底解决。但仔细咂摸,味儿全在这里头。
很多人盼着丁元英能有个“了断”,或是轰轰烈烈地复仇,或是大彻大悟地归隐。可他偏偏选了最平淡,甚至有点“悬着”的一种。格律诗公司赢了官司,王庙村走了出去,林雨峰扛不住那份骄傲走了绝路,所有这些惊涛骇浪,似乎都随着他的离开,成了别人故事里的背景音。他自己呢?像一滴水,蒸发了。
这恰恰是这个人物的魂儿。丁元英早就看透了,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“救世主”。他布局王庙村,与其说是扶贫,不如说是一次“天道”的求证。他想看看,一种纯粹的市场规律和文化属性的产物,能在现实土壤里开出什么花。结果他看到了,花开了,但也带着刺,甚至扎死了人。他证明了“文化属性”决定命运的道理,但也亲身体验了其中的沉重与悲凉。证明完了,他也就该退场了。继续留下,他就真成了别人眼里的“救世主”,那岂不是对自己理念最大的讽刺?
芮小丹的死,是把他从“看客”位置狠狠拽下来的最后一击。他算尽一切,却算不到爱人会以那样决绝的方式离去。他第一次感到无力,那种用任何文化、任何理论都无法消解的痛苦。这让他彻底明白,自己也只是红尘中的一个“俗人”,有解不开的结,有渡不过的河。所以他的离开,是一种自我放逐,也是最终的清醒。他不再扮演任何角色,不再背负任何期待,只是去一个“不知道的地方”,做一个“不知道是谁”的人。
说到“文化属性”,丁元英自己就是矛盾的集合体。他深谙传统文化,又能跳出其中冷眼旁观;他利用商业规则,却又对资本充满警惕。他的结局,正是这种矛盾无法在现实世界安放的必然结果。他给刘冰那个空白文件袋,是最后一次点化,也是最后一次测试。刘冰没过去自己那道“心坎”,选择了毁灭。这再一次印证了丁元英的论断:真正能救你的,只有你自己。他给了王庙村一个“神话”,但村民们能否真正站起来,还得看他们自己骨子里的东西变没变。
所以,别指望从丁元英的结局里找到什么答案或安慰。他就像个敲钟人,用一桩“神话”敲响了警钟,钟声回荡,他人已不见。他让你思考,逼你直视一些你不愿直视的东西:比如依赖,比如弱势文化,比如你到底指望谁。他走了,但这些叩问留了下来,沉甸甸的,落在每个读者心里。
或许,最好的结局就是这样。他成了传说,成了一个模糊的背影。他证明了“神”即“道”,道法自然,而真正的自然,就是没有救世主。每个人都得在自己的路上跋涉,或突围,或沉沦。丁元英的故事结束了,但我们对于自救的功课,或许才刚刚开始。远处的钟声似乎还在隐隐作响,你得自己听,自己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