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人区一卡二卡四卡
无人区一卡二卡四卡
老张把车停在戈壁滩边上,眯着眼朝远处望。天地间就剩下两种颜色——头顶上瓦蓝的天,脚底下焦黄的地。风呼呼地刮过耳边,像有什么话急着要说,又啥也听不清。他摸出裤兜里那叁张手机卡,摊在滚烫的引擎盖上。一张是用了十年的老号码,亲戚朋友都在这;一张是去年为了办宽带送的,里头存着各种础笔笔的验证码;还有一张,是上个月在路边小店买的,没记名,就图个便宜流量。
这地方,地图上叫“无人区”,手机信号格倒是倔强地亮着一丝。可怪事来了,老张轮流把卡插进手机,那信号就跟闹着玩似的。用老号码,微信转了半天圈,愣是发不出“到了,平安”四个字。换上宽带送的那张,倒是有两格信号,可刷不出任何网页,像个摆设。最后插上那张没记名的便宜卡,嘿,居然跳成了4骋,短视频刷得哗哗的,可一定位,位置飘在几百公里外另一个省。
“这叫什么事儿!”老张嘟囔着,心里有点发毛。他原本觉得,多一张卡就多一条路,多一份方便。可眼下,这叁张卡躺在这儿,好像各有各的脾气,各有各的“服务区”。那张绑定了全部家当的老卡,在这里最是“娇气”,仿佛离了城市的基础设施,它就失去了大半功能。第二张卡呢,像个应付差事的“影子”,信号虚标,关键时候顶不上用。反倒是那张最没牵挂、最便宜的卡,在这荒芜之地,显出了一点诡异的“适应力”。
老张点了根烟,想起城里头的日子。那时觉得“一卡二卡四卡”不是问题,电话卡、银行卡、门禁卡、会员卡……卡多了,好像路子就多了,选择就多了。可到了这真正空旷的地方,这些依托于庞大网络和复杂规则的“卡”,忽然就露出了它们的局限。它们似乎只属于那个灯火通明、基站密集的世界,就像鱼离了水,扑腾不了几下。
风小了些,戈壁滩静得吓人。老张忽然觉得,这手里捏着的,不只是几张塑料片。它们像几把不同的钥匙,每把只能打开特定的门。在城里,门多,钥匙多点没坏处。可到了这只有天地的大门口,该用哪把钥匙开哪扇门,反而成了糊涂账。信号虚标、服务受限、定位漂移……这些在城里偶尔才会遇到的“小别扭”,在这儿被放得无限大。
太阳开始西沉,把影子拉得老长。老张最终没发出那条报平安的信息。他收起那叁张卡,发动了车子。引擎声打破了寂静,他忽然有点明白了。所谓的“无人区”,不光是说没人烟,可能也是指那些我们日常依赖的、密密麻麻的“网络”和“服务”,在这里出现了大片大片的空白和失效。你揣着再多的“卡”,面对这片原始的空白,有时候也挺无力。
车往前开,后视镜里,那片戈壁越来越远。老张想,回去得好好理理这些卡了。哪张是真离不开的,哪张其实是可有可无的累赘。这趟意外的“失联”,倒像一次测试,测出了每张卡的分量,也测出了自己到底有多依赖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信号与连接。前方的路还长,但至少现在他知道了,有些东西,不是数量多了就真的保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