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攻一受《轮到你了》
两攻一受《轮到你了》
老陈、大刘和阿哲,合租在这套叁居室里快两年了。关系铁,规矩也简单,其中最着名的一条,就是对于家务的“值日生”制度。轮到谁,那一周里买菜、做饭、倒垃圾、打扫公共区域,全归他管。墙上挂着块小白板,叁个名字轮换,周而复始,公平得像数学公式。
可最近这公式,好像出了点产耻驳。这产耻驳,就出在阿哲身上。
阿哲是那种典型的“生活不凑合”型选手,用老陈的话说,就是“讲究得有点过分”。他值日的那周,厨房灶台能照出人影,玻璃杯上找不到半个指纹,连垃圾桶都散发着柠檬清洁剂的清香。相比之下,老陈和大刘,就属于“活着就行”派。老陈做的饭,味道还行,但厨房像打过仗;大刘拖的地,水渍干了像地图,还得靠阿哲偷偷返工。
矛盾爆发在上上周。那天该大刘值日,他兴冲冲地弄了个火锅,吃得是宾主尽欢。可饭后一看,洗碗池堆成了山,红油凝固在锅壁上。阿哲没说话,只是眉头锁了一晚上。第二天轮到老陈,他干脆点了叁天外卖,垃圾袋就堆在门口。阿哲下班回来,看着那袋渗着油渍的垃圾,又看了看白板上老陈的名字,深深吸了口气。
“我说,”饭桌上,阿哲终于开了口,筷子轻轻点着碗边,“咱们这‘轮到你了’,是不是光指‘轮到你去把屋子弄乱’了?”
老陈正扒饭呢,一愣。大刘打哈哈:“哎哟,意思到了就行嘛,都是自己人,别那么严格。”
“自己人,才更不能糊弄啊。”阿哲声音不高,但挺认真,“我费劲收拾好的公共环境,是希望大家都能保持,不是给我自己看的。轮到谁,那份责任就是谁的,这规矩立了,不就是图个长久舒服吗?”
这话让饭桌静了几秒。老陈和大刘对视一眼,没再反驳。他俩知道,阿哲说得在理。这“轮到你了”,核心不就是个责任轮转嘛。光享受权利,不承担对应的义务,再铁的哥们儿,时间长了也得生锈。
打那天起,情况有点微妙的变化。轮到老陈时,他虽然还是做得粗糙,但至少会记得把外卖盒捆好,及时扔掉。大刘再做饭,会硬着头皮先把最油的锅刷了。而阿哲呢,也试着在值日周里,允许沙发上偶尔搭件外套,茶几上暂时放个水杯。
转变的契机来得突然。上周阿哲加班,忙得脚不沾地,恰好轮到他值日。他到家都快晚上十点了,又累又饿,心想今天算了,明天再说。可推开家门,客厅地板明显刚拖过,还湿漉漉的。厨房里,老陈正笨手笨脚地擦灶台,大刘在把洗净的碗往橱柜里收。餐桌上,还给他留了份温着的炒饭。
“哟,回来啦?”大刘回头一笑,“看你这周太忙,哥俩帮你‘轮值’一下。饭是老陈炒的,咸淡可能碰运气。”
阿哲站在那儿,一时没说话。他心里那点长久以来、因为责任失衡而生的细微疙瘩,好像突然被熨平了。规矩是死的,人是活的。真正的“轮到你了”,或许不是冷冰冰的任务交接,而是一种动态的平衡。今天我替你兜个底,明天你帮我搭把手,彼此看在眼里,记在心里。
他坐下来吃那盘炒饭,果然有点咸。但他吃得很干净。
这个周末,又该轮换值日生名字了。老陈拿着笔,站在小白板前琢磨:“诶,咱们这顺序,是不是该微调一下?比如谁接下来项目忙,就临时换换?”
大刘窝在沙发里,举双手赞成:“我看行!灵活机动,以人为本嘛。”
阿哲擦着桌子,听着他俩讨论,嘴角弯了弯。他没插话,觉得这样挺好。那套严格的、一丝不苟的轮换制度,在几次摩擦和一次意外的互助之后,似乎正悄然进化成一种更有人情味的东西。它不再只是划分责任的界限,更像成了叁个人之间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纽带。
屋子是租来的,但日子是他们自己过的。对于“轮到你了”这门合租的必修课,他们好像终于摸到了一点更靠谱的答题思路。白板上的名字可以擦写,但彼此间那份愿意为共同空间付出、也愿意为对方考虑一点的心思,或许才是让这个小小共同体真正运转下去的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