趴好主人拿戒尺打辫驳的
趴好主人拿戒尺打辫驳的
客厅里静悄悄的，只有老式挂钟的滴答声，一下，又一下，敲在人心尖上。窗外的光线斜斜地切进来，能看见空气里浮动的微尘。我规规矩矩地趴在长沙发上，脸埋在臂弯里，只能看见眼前一小片暗红色的绒布。心，跳得跟揣了只兔子似的，扑通扑通，震得耳膜都嗡嗡响。
脚步声由远及近，不紧不慢，是主人。那声音落在地板上，沉甸甸的。我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，连呼吸都放轻了。脑子里乱糟糟的，一会儿是刚才犯的错，一会儿又是什么别的。这叫什么事儿啊，都这么大人了，还得挨这顿……唉。
他在沙发边停下了。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，像是有实质一样，落在我的背上，然后缓缓下移。空气好像更凝滞了。他没说话，但我听见了轻微的声响，是那柄乌木戒尺被拿起来的动静。那东西我认识，油亮油亮的，透着股沉静又威严的光。
“规矩，还记得吧？”主人的声音响起来，不高，平平的，却让人没法忽视。
我闷闷地“嗯”了一声，脸更热了。这规矩意识，可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。它刻在每一次的承诺里，落在每一次行为的边界上。我今儿个，就是把这边界给踩模糊了。
“啪！”
第一下，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。声音清脆，炸开在寂静里。紧接着，才是火辣辣的痛感，从那一点迅速蔓延开。我猛地吸了口气，手指一下子攥紧了沙发套。疼，是真疼。但这疼里，又奇怪地夹杂着一点别的什么，像是心里一块悬着的石头，“咚”一声落了地。
“啪！啪！”
戒尺不紧不慢地起落，带着它特有的节奏。每一下之间，都有短暂的间隔。那间隔比挨打本身还难熬，你得等着，猜测下一记会落在哪儿，会用多大力气。所有的感官，似乎都集中到了那一个地方。最初的尖锐痛感过去后，变成一种持续的、滚烫的钝痛。这滋味，真不好受。
可说来也怪，在这不好受里，思绪反而清晰起来。为什么犯错？是侥幸，是懈怠，还是压根就没把那约定当回事？戒尺像一把不留情面的刀，把那些自欺欺人的借口，一层层地刮开，露出底下最真实、也最不好看的内里。这大概就是一种行为矫正吧，用最直接的方式，把偏离的轨道硬生生给扳回来。
主人始终没再多说一句话。只有戒尺的声音，和我的抽气声。沉默，有时候比任何斥责都更有力量。它让你没处躲，没处藏，只能面对自己，面对这结果。这种权力让渡，是我心甘情愿交出去的，为的是那份清醒，和有人能在我跑偏时，毫不犹豫地把我拉回来的确信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也许只有几分钟，却像一个世纪那么长。戒尺终于停了。身后那片皮肤火烧火燎，怕是没法看了。我依旧趴着，没动，浑身脱力似的，额头抵着胳膊，出了一层细汗。
一只温暖的手，轻轻落在了我汗湿的头发上，揉了揉。
“起来吧。”主人的语气缓和了许多，“去那边椅子上歇会儿，桌上有水。”
我慢吞吞地爬起来，动作有点别扭，不太敢碰身后。脸上湿漉漉的，不知道是汗还是别的什么。走到旁边的硬木椅子边，小心翼翼地坐下，嘶——还是碰着了。拿起水杯，小口小口地喝着。温水划过喉咙，人也一点点从那种紧绷的状态里缓过来。
客厅里又恢复了平静，只有钟摆声。但空气好像不一样了，先前那份沉甸甸的、让人喘不过气的压力消散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清明。疼还在，火辣辣地提醒着。但心里那片因为犯错而蒙上的灰，好像也被那戒尺，一下一下地拂去了。窗外的光，似乎也亮堂了一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