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年级的奶奶长啥样
9年级的奶奶长啥样
你瞅瞅，现在的小孩儿，动不动就说自己“心态老了”。可我隔壁单元的张奶奶，那可是真·九年级在读生。没错，就是初叁，明年要中考的那种。这事儿刚传开那会儿，整个小区都炸了锅，比听说广场舞队要参加街舞大赛还热闹。
张奶奶具体长啥样呢？这么说吧，她头发是全白了，但从来不用染发剂，就大大方方梳个利落的短发。脸上皱纹是不少，可那双眼睛，亮得跟探照灯似的，尤其是盯着物理电路图的时候。她身上最常见的“校服”，是一件洗得发白的藏蓝色夹克，配一条深色运动裤，脚上一双轻便的健步鞋，方便赶公交上学。肩上那个帆布书包，磨得边角都起毛了，里头装的可不是毛线针，而是正经八百的九年级课本、练习册，还有一个保温杯，泡着枸杞。
第一次在公交站碰见她，我还以为是去老年大学呢。结果她掏出一本皱巴巴的《五年中考叁年模拟》，戴着老花镜，手指头一个字一个字地指着看，嘴里还念念有词。我凑近一听，好家伙，在背化学方程式呢。我问她：“张奶奶，您这是……给孙子辅导功课？”她抬起头，眼睛从镜框上方瞟出来，笑了：“给自己辅导。我今年初叁，学习任务重着呢。”
原来，张奶奶年轻时家里穷，只念到小学就辍学了。这事儿成了她一辈子的心结。退休后，时间大把，她心里那个念书的火苗，“噌”一下就又旺了。她没去老年大学，嫌那边教得“太养生”。她直接联系了街道和教育局，经过一番谁也说不清具体流程的努力，真就以“社会考生”的身份，进了附近一所中学的九年级，跟着一群孙子辈的孩子一块儿上课。
刚开始，班里孩子都傻眼了。坐最后一排的那个满头银发的同学，是来监督纪律的？直到第一次月考，张奶奶的语文和历史成绩把一半同学甩在后头，大家才肃然起敬。当然，数理化是她的“硬骨头”，尤其是英语，那些单词对她来说，比锅里的排骨还难啃。但她有她的办法——逮着英语课代表，一口一个“小老师”地叫，问得人家都不好意思了。她的书桌上，贴满了单词小纸条，厨房的油烟机旁，都贴着物理公式。
这事儿，家里儿女起初是强烈反对的。觉得老妈是瞎折腾，这么大年纪，在家享享清福多好，去学校不是让人看笑话吗？张奶奶也不争辩，只是把第一次及格的数学试卷拍在家庭微信群里。慢慢地，反对的声音变成了心疼的叮嘱：“妈，晚上别熬太晚，眼睛受不了。”“奶奶，这道题我会，我视频教您！”
你问她累不累？那可太累了。她说有时候听一天课，脑子嗡嗡响，比年轻时干一天农活还耗神。但那种感觉，她又形容不上来，就是觉得心里那个空了多年的地方，被一点点填满了，踏实。她不再只是李爷爷的老伴、儿女的母亲、孙子的奶奶。她是九年级叁班的张秀兰同学。这个身份，让她觉得，自己的人生好像又重新拧紧了一颗松动的螺丝，重新握住了方向盘。
现在，小区里的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。以前是“跳广场舞很精神的那位”，现在是“那位在念初叁的硬核奶奶”。她成了许多孩子的“励志偶像”，也成了不少家长的“反思镜子”。有家长训孩子：“你看看人家张奶奶！”孩子回嘴：“您咋不看看人家？”
所以啊，9年级的奶奶长啥样？她有着岁月的白发和皱纹，却同时拥有着少年般灼热的目光。她身上混合着粉笔灰和厨房烟火的气息。她走在路上，步伐可能不算轻盈，但每一步，都踩得特别实在，特别带劲。她就像一棵老树，不是到了秋天就只等着落叶，而是憋足了劲，要在自己认定的季节里，再认认真真地开一次花。这花可能不惊艳，但足够震撼，足够让路过的人，都忍不住停下脚步，想想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