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廷遇进简夏的身体

发布时间:2025-12-30 14:52:36 来源:原创内容

冷廷遇进简夏的身体

这事儿说来也怪,那天下午简夏正收拾着老屋的阁楼,灰尘在斜照进来的阳光里打着旋儿。她挪开一个沉甸甸的樟木箱子,后面露出了个她从没注意过的暗格。简夏的心跳莫名快了两拍,伸手进去摸索,指尖触到个冰凉坚硬的东西——是块半个巴掌大的旧怀表,黄铜壳子,刻着些模糊的花纹。

“这玩意儿,以前怎么没见过?”她嘀咕着,用袖子擦了擦表盖。鬼使神差地,她拇指按在了开盖的按钮上。“咔哒”一声轻响,表盖弹开的瞬间,简夏只觉得一股寒气顺着指尖猛地窜了上来,激得她浑身一哆嗦。那感觉不像单纯的冷,倒像有什么活的东西,顺着血管就往里钻。

接下来的几天,简夏开始不对劲。夜里老是做梦,梦里总有个穿着旧式西装的男人背影,站在雾气弥漫的老街口。醒过来,屋里冷得像冰窖,可一看温度计,明明二十六度。更怪的是,她偶尔会脱口说出些自己完全不懂的洋文单词,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上敲出某种规律的节奏。

直到那个雨夜。雷声炸响的瞬间,简夏正对着浴室镜子擦头发。镜中的自己,眼神忽然变得极其陌生,那是一种深潭似的、带着岁月沉积感的凝视。她看见自己的嘴唇动了动,发出的却是一个低沉的、完全不属于她的男声:“七十年了……这屋子,倒是没怎么变。”

简夏手里的毛巾掉在地上。她没尖叫,反而有种“果然来了”的诡异的平静。那个叫冷廷遇的意识,就这么住进了她的身体里。不是鬼上身那么吓人,更像……脑子里多了个沉默的房客,偶尔才出来透口气。

冷廷遇话不多。简夏慢慢从那些零碎的意识碎片里拼凑出点模样:民国年间的人,好像是个学机械工程的,最后留在这座城的记忆,是战火逼近的呜咽警报。他的意识不知怎么被锁进了那块怀表,直到简夏打开。

一种奇特的共生

这日子过得,别提多别扭了。简夏喝咖啡,脑子里会冒出句淡淡的评价:“不如当年的南洋咖啡醇厚。”她画设计图,手有时会自己微微调整线条,让结构更稳固些。有一回公司机器故障,谁都找不出毛病,简夏蹲在那儿琢磨,手却不由自主地伸向一个谁都没注意的旧阀门——问题还真在那儿。同事惊为天人,简夏只能干笑。

她跟冷廷遇吵过架,在脑子里吵。“你能不能别老乱动我东西?”简夏对着空气吼。脑子里那个声音慢悠悠的:“你那叫乱放。秩序,是一种效率。”简夏气得翻白眼。可有时候,深夜加班回去,走在空旷的街上,心里冒出点孤零零的滋味时,那个意识会泛起一阵很淡的、类似安慰的波动。像冬夜里,有人默默往炉子里添了块炭。

简夏开始去查老档案,找民国本地报纸。冷廷遇的记忆时断时续,像信号不好的旧收音机。但她渐渐拼出更多:他设计过城里最早的那座自来水厂的部分管道,图纸还留着吗?他常去一家叫“清韵”的书店,书店旧址现在是个奶茶店。他好像……还有个未完成的项目,对于一种能更有效传递动力的齿轮组。

身体里的这个“房客”,不再只是个冰冷的闯入者。他是一段被遗忘的时间,一封没有寄出的信。简夏甚至习惯了他偶尔的“代班”——比如当她病得昏沉时,那个意识会稳稳地接过去,泡上一杯恰到好处的温水,用她的手指写下需要完成的工作要点,字迹竟带点旧式的筋骨。

有一天,简夏路过旧货市场,在一个摊子上看到一沓发黄的工程草图。她蹲下身翻看,心脏猛地一跳。那些齿轮的勾勒笔法,和她梦里出现的线条一模一样。摊主说,是从南城拆迁的老厂房里收来的。简夏买下了那沓纸,回家铺了满桌。

她感觉到身体里的那个意识,剧烈地波动起来,像平静的湖面砸进了巨石。无数模糊的碎片汹涌而来:机油的味道、金属的撞击声、未完成的算式、还有一声沉重的、淹没在历史噪音里的叹息。“这是我的……”简夏听见自己喉咙里溢出的低语,混合着她自己的惊讶,和冷廷遇那迟来了七十年的、巨大的遗憾与激动。

阁楼上的旧怀表,指针早已不动。但有些东西停了下来,又似乎一直在缓慢地行进。两个相隔近百年的灵魂,困于同一具身体,在混乱与磨合中,竟生长出一种意想不到的默契。简夏拿起铅笔,手很稳,顺着那些旧图纸上未完成的线条,慢慢画了下去。她知道,这次不是冷廷遇在动她的手。是她自己想画下去,而他在静静地看,那份沉寂的专注,成了她笔尖下无形的支撑。窗外的城市华灯初上,阁楼里只有铅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,像是时间本身,在轻轻地呼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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