藏在衣柜里被学长肠
藏在衣柜里被学长肠
这事儿得从那个闷热的周六下午说起。宿舍里就我一人，风扇吱呀呀转着，吹出来的风都是热的。我正打算把换季的衣服收拾收拾，手机就震了。是学长林远发来的消息，问我在不在宿舍，他上次借我的专业书好像落我这儿了，急着用。
我回了个“在”，目光扫过摊了满地的衣物。书……好像被我顺手塞进衣柜最上层了。我踮起脚，费力地去够那个硬壳封面。就在指尖刚碰到书脊的时候，宿舍门外传来了脚步声，紧接着是钥匙转动的声音。
不是林远。是我们宿舍另一个哥们儿，带着他女朋友回来了。俩人说说笑笑，完全没注意到我的床帘拉着。我瞬间僵住了，这场景太尴尬了。我穿着居家短裤和旧罢恤，头发乱糟糟的，地上还一片狼藉。电光石火间，我脑子一抽，做了一件后来怎么都想不明白的事——我拉开身边那个最大的衣柜门，侧身挤了进去，轻轻带上了门。
黑暗瞬间包裹了我，混合着樟脑丸和旧织物的味道。我屏住呼吸，心脏在耳朵里咚咚撞着。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，还有椅子被拖动的声音。我后悔极了，这叫什么事儿啊，在自己宿舍搞得跟做贼似的。现在出去？更尴尬。只能等他们自己走了。
时间在黑暗里被拉得又黏又长。就在我腿开始发麻的时候，宿舍门又被敲响了。外面我那哥们儿喊了句：“谁啊？”“我，林远。”清朗的男声传进来，是学长。我头皮一麻。
门开了，寒暄了几句。我听见我那哥们儿说：“哦，找小言啊？他好像出去了吧，没看见人。”他女朋友也附和了一句。我躲在柜子里，大气不敢出，心里祈祷着林远拿了书快走。
“是吗？他刚还说在宿舍呢。”林远的声音带着点笑意，“那我给他打个电话。”紧接着，我攥在手里的手机屏幕，在狭窄的黑暗里猛地亮了起来，嗡嗡地震动声在柜子里显得格外惊心动魄。我手忙脚乱地按掉，心里叫苦不迭。
外面静了一秒。然后我听见林远说：“咦，手机好像……在屋里响？”脚步声朝我的床铺方向来了，又停住。我那哥们儿大概也觉得奇怪，嘀咕着：“不会在厕所吧？”
就在这时，脚步声不紧不慢地，停在了衣柜前。我的血液好像凝固了。一道光从渐渐扩开的门缝里漏进来，刺得我眯起眼。柜门被完全拉开，林远微微弯腰的脸出现在光晕里，他先是一愣，随即眼睛慢慢睁大，嘴角一点点扬起来，那笑容里充满了惊讶和一种……了然的玩味。
“找到你了。”他压低声音，用只有我们能听见的音量说，语气里带着促狭，“这是什么……新型捉迷藏？”
我脸烫得能煎蛋，恨不得原地消失。他伸手，不是拉我，而是从我头顶上方准确地抽出了那本他要找的书。然后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，把书夹在胳膊下，另一只手却扶着柜门，没有立刻离开，反而弯下腰，凑近了些。
洗衣液的淡香和他身上那种清爽的皂角味混在一起，取代了柜子里的陈旧气息。狭小的空间让我们的距离近得离谱。他看着我，眼里有光在闪，慢慢地说：“下次找我，不用躲。”他停顿了一下，似乎在斟酌词句，然后清晰地补充了叁个字：“直接‘呼叫’就行。”那个词，他用了我们专业里一个表示“直接通讯”的术语，此刻听起来却别有深意。
说完，他直起身，对着我那已经看呆的室友和其女友自然地笑了笑：“书找到了，谢啦。回头让小言请我吃饭，看他藏的。”他晃了晃手里的书，转身带上门走了。
柜门重新关上，我滑坐在一堆衣服上，心跳如雷。脸颊的热度久久不退。那之后的几天，“直接呼叫”这个词就像个小小的密钥，每次在课堂或实验室听到，甚至只是偶然想起，那个闷热下午柜子里的黑暗、突然出现的光亮、近在咫尺的呼吸和那句压低嗓音的话，就会无比清晰地重现。
后来，我确实“请”他吃了饭。饭桌上，我红着脸憋出一句“上次……不好意思啊”。林远给我夹了一筷子菜，笑得云淡风轻：“衣柜挺挤的，下次换个地方。”他没说换什么地方，也没说下次是什么。但有些事，好像从柜门打开的那一瞬间，就朝着意想不到的方向，悄然启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