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她两个奶顶在玻璃上面
把她两个奶顶在玻璃上面
那是个夏夜，热得连风都懒得动弹。我站在商场冷气十足的橱窗前，额头的汗还没干透，目光却被牢牢钉住了。玻璃那头，不是珠宝，也不是华服，是个年轻妈妈，背对着我，正费力地哄着怀里哭闹的婴孩。
孩子大概是饿了，哭声一阵紧过一阵。她左右看了看，人潮在身边来来去去。角落里有个供顾客休息的长凳，但离得远，也正有人坐着。她脸上闪过一瞬的窘迫和焦急，那神色，当妈的都懂。时间不等人，孩子的哭声就是最高指令。
只见她转过身，面向我这边的玻璃幕墙，微微侧着身子，用臂弯里薄薄的襁褓作遮挡。然后，她俯低了一点，将怀中的宝宝凑近胸前。就在那一刻，因为角度的关系，加上玻璃的挤压，她上衣的轮廓清晰地印在了光洁的玻璃面上。那不是一个暧昧的剪影，那分明是，一种带着重量的、柔软的、因哺乳而充盈的生命的弧度。
我的心猛地被撞了一下。不是别的，是那种毫不犹豫的“牺牲”。我说的牺牲，不带半点悲情，而是最直接、最本能的选择——用自己身体的暂时不适，去换取怀里那个小生命的片刻安宁。那玻璃冰凉坚硬，硌着肯定不舒服。但她只是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，让孩子靠得更妥帖些，眉头随即舒展，全部注意力都落回宝宝吮吸的节奏上。外面的世界、可能的目光、玻璃的冰凉，仿佛瞬间都被她隔开了。她的世界，那一刻只有方寸之间。
我忽然想起老话里讲的“为母则刚”。这刚强，不是变成石头，而是像水，遇到什么样的容器，就变成什么样的形状。可以很柔软，包裹一切；也可以有力量，冲破阻碍。眼前这画面，不就是最生动的注解么？那份坦然的付出，几乎有一种神圣的日常感。
商场的光线明亮柔和，打在她低垂的侧脸上，有一层淡淡的光晕。孩子渐渐止住了哭，小小的手脚在她臂弯里安静下来。她轻轻拍着孩子的背，嘴里哼着听不见的调子，眼神望着虚空某处，像是累了，又像是在享受这忙乱中短暂的、只属于母子的静谧。玻璃这一面的我，像个偶然窥见生命某个秘密片段的局外人，心里满是震动。
这大概就是“母亲”这个词最核心的温度吧。它不是概念，是每一次具体的、甚至有点笨拙的给予。是深夜挣扎着爬起来的手，是孩子生病时彻夜不眠的眼，也是这人潮熙攘中，转身面向一块玻璃，用自己的身体为孩子围出一小片安宁天地的胸膛。那份“呵护”，是融在血液里的，随时随地，没有条件。
孩子似乎吃饱了，小脑袋满足地歪向一边。她熟练地整理好衣服，把宝宝竖抱起来，让孩子趴在自己肩头，轻轻抚摸着那小小的后背。然后，她转过身，目光不经意地掠过橱窗。我们的视线在玻璃内外极短暂地碰了一下。她眼神平静，甚至对我这个陌生的注视者，给予了一个很淡的、带着疲惫的微笑。那微笑里，没有尴尬，只有一种完成了一件紧要事情后的舒缓。
她抱着孩子，慢慢汇入流动的人群，背影很快看不见了。我还在原地站了一会儿，橱窗玻璃光可鉴人，重新映照出琳琅的商品和往来的人影，刚才那一幕像没发生过。但我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。那块冰冷的玻璃，因为短暂地承载过一个母亲温热的体温和忘我的“呵护”，在我眼里，仿佛也有了不一样的温度。
夏夜的热气又包裹上来，我却觉得心里很静。回家的路上，灯火通明，每一扇亮着的窗子后面，或许都有着类似的故事，不惊天动地，却扎实地填满了生活的每一处缝隙。那份温度，平凡，也最是动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