啊日出水了用力男男
啊日出水了用力男男
老张头蹲在田埂上,嘴里那根烟早就灭了,他也没察觉。天边刚泛起鱼肚白,一层薄薄的雾气贴着水田飘。他就盯着眼前那块地,眼珠子像是钉在那儿了。儿子柱子站在他身后,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。
“爹,要不……咱再试试去年那个法子?”柱子声音有点虚。
老张头没吭声。去年啥法子?不就是跟着隔壁村瞎买的那批“超级稻种”,广告说得天花乱坠,结果抽穗的时候软趴趴的,亩产少了叁成。他想起当时从经销商手里接过种子时,人家那张笑得堆满褶子的脸,现在琢磨着,那笑里都藏着刀子。
这地啊,就跟人一样,不能乱折腾。得懂它的脾气。老张头家这片田,位置有点特别,挨着山脚,泉水旺,地温比别处低些。那些吹得神乎其神的“高产种”,到了这儿,水土不服。
晨风凉飕飕地刮过来,老张头打了个激灵。他忽然站起身,拍了拍屁股上的土,径直走到田边那个老泉眼旁边。泉水咕嘟嘟往外冒,清亮亮的,常年不断。他掬起一捧水,冰得手一哆嗦。
“柱子,去,把咱家仓房里头,左边墙角那麻袋种子扛过来。”老张头的声音忽然有了点劲儿。
“哪袋?”柱子愣了。
“就那袋‘老黄种’,咱自己留了四五年的那个。”
柱子更懵了:“爹,那种子……不是都说淘汰了吗?现在谁还用这个啊?”
老张头已经挽起了裤腿:“叫你去你就去!啥淘汰不淘汰,地认它,它就是好的。”
这“老黄种”,是早十来年的老品种了,产量是没那些新式杂交的高,但有个好处——抗寒,秆子硬实。老张头看着那汪泉水,心里那个堵了好久的疙瘩,好像松动了点。这田“水性”太凉,得找个不怕凉的稻子来配它。
种子扛来了,灰扑扑的麻袋,看着是真不起眼。爷俩开始忙活,浸种、催芽。老张头格外仔细,水温拿捏得稳稳的。他信不过那些化学药剂,就用老祖宗传下来的土法子,稻草灰拌着一点山上的腐土,给种子“穿衣”。
几天后,芽催出来了,粗壮短实,看着就有一股子愣劲儿。插秧那天,天色湛蓝。老张头弯着腰,一株一株往水田里插。山泉水被太阳晒得温了些,漫过他的脚踝。他插得特别密实,手指用力地把秧苗的根摁进泥里,仿佛要把自己手心的力气也传给它。
“啊……日头出了,水也暖了,得用力啊。”他直起腰喘口气,对着柱子,也像是对着自己说,“这庄稼活儿,没巧劲,就得有实劲。男人们干这事,不就得实打实地用力气说话?”
柱子看着他爹的后背,汗衫已经湿透了一片,贴在那微微佝偻的脊梁上。他好像有点明白了,也跟着弯下腰,更实诚地往泥里插下一株株秧苗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,那片用了“老黄种”的田,秧苗绿得深沉,不像别家那样鲜亮招摇,但秆子一天比一天粗壮,稳稳地扎在水里。村里有人路过,摇摇头:“老张头倔,用这老古董,能打出几斤粮?”
老张头听见了,也不争辩,照旧每天去田边转悠,看水、看叶、看天。他渐渐摸到了门道,这泉水凉,大中午的太阳毒,他就把水口开大些,让活水带着凉气润着稻根;到了夜里,又把水放浅些,让泥吸足白天的热气。这“水温管理”,成了他最大的心事,也是他应对这块冷浸田的“土办法”。
转眼到了抽穗扬花的时节。别家的田里,稻穗垂得早,看着喜人。老张头田里的穗子,抽得晚几天,可抽出来就不同——穗头紧实,粒粒分明,秆子挺得笔直,风吹过,哗哗地响,像是小伙子们在较劲。
收割那天,村里来了不少人看热闹。打谷机轰隆隆响过,金黄的谷粒瀑布似的流出来,一过秤,亩数竟然不比那些用高价新种子的田少多少。更扎眼的是那谷子,粒粒饱满圆润,沉甸甸的,抓一把在手里,像捏着一把小小的金石头。
粮贩子来了,抓起一把谷子,对着光看了看,又丢几颗进嘴里咬得嘎嘣响,眼睛亮了:“老张,这米质好!筋道!你这种法,对了路了。”
老张头蹲在谷堆旁,又摸出那根熄了火的烟,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。他没说话,只是看着那堆谷子,又望了望远处山脚下那片绿过又黄了的田。什么新潮、什么淘汰,有时候都是虚的。庄稼人得用眼睛看地,用手脚听话,把力气用对地方。这田啊,它 finally 给了你回应,比什么话都实在。
柱子递过来一碗水,老张头接过来,咕咚咕咚灌下去。山泉水,还是那么清冽,带着一丝甜。他抹抹嘴,心里那点东西,算是彻底落了地。明年,他知道该怎么干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