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军人在车里 我同性
两个军人在车里 我同性
那是一个下着雨的傍晚，我缩在长途汽车站旁边的便利店里躲雨，等着最后一班回老家的车。雨点噼里啪啦砸在棚子上，空气里一股子湿漉漉的泥土味儿。就在我盯着窗外发呆的时候，一辆军绿色的越野车“唰”地停在了路边，溅起一小片水花。
车门打开，下来两个人。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军人，身板笔直得像路边的白杨，虽然穿着便装，但那利落的短发和走路的架势，藏不住。他俩快步走进店里，一个高些，眉眼硬朗；另一个稍矮，嘴角好像天生带着点温和的弧度。高个儿的径直去拿水和面包，矮个儿的则靠在柜台边，目光扫过货架，不经意间和我对上了一秒。我赶紧低下头，假装看手机。
雨越下越密，看样子一时半会儿停不了。我正发愁呢，那高个儿的军人结完账，忽然朝我这边走过来。“哥们儿，”他开口，声音挺沉稳，“看你也等车，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，末班车可能也悬。我们要往东边去，顺路的话捎你一段？”我愣了一下，心里有点打鼓，这荒郊野岭的……但看着他们俩坦荡的眼神，又觉得不像坏人。犹豫了几秒，我点了点头：“那……太麻烦你们了。”
就这样，我坐进了后座。车里很干净，有股淡淡的皮革和烟草混合的味道，不难闻。高个儿开车，矮个儿坐在副驾。车子驶入雨幕，车厢里一开始只有雨刷器规律的刮擦声，有点尴尬。为了打破沉默，我小声说了句：“谢谢啊，不然真不知道得等到啥时候。”
“没事儿，”开车的军人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，“我们也是赶路回驻地。”副驾那位转过头，笑了笑：“这天气，谁在外面都不容易。”就这两句话，气氛缓和了不少。
路上，我们慢慢聊了起来。知道了我也是从外地工作回家，他们话也多了点。高个儿话少，但句句实在；矮个儿活泼些，讲起他们驻地附近的趣事，逗得我也笑了几次。聊到老家，矮个儿说他家在北边，好几年没回去了，说的时候，他看着窗外的雨，眼神有点飘远。高个儿没说话，只是伸手调低了收音机的音量，里面正放着一首老歌。
那一刻，我忽然感觉到一种很特别的东西。不是别的，是那种毫无保留的信任感。这份信任感，建立在陌生却坦然的交流之上，不绕弯子，不猜疑。他们因为身上的责任和共同的经历，彼此之间有一种无需多言的默契，而对我这个陌生人，也仅仅因为需要帮助，就自然伸出了手。这种干脆和直接，在如今很多时候，挺难得的。
雨渐渐小了。矮个儿的军人从储物格里拿出一包饼干，拆开了先递给我，然后又给开车的同伴拿了一块，自己才吃。很小的一个动作，却特别自然。我捏着饼干，心里那点最初的戒备早就没了踪影。车里暖烘烘的，老歌悠悠地唱着，我们叁个男人，因为一场雨偶然同行，分享着食物和一段短暂的路程。
在一个岔路口，我该下车了。车停稳，我道了好几声谢。高个儿点点头：“慢点。”矮个儿笑着冲我挥了下手。我站在路边，看着那辆军绿色的车重新启动，亮着尾灯，稳稳地驶入渐暗的国道，消失在暮色里。
雨完全停了，空气清新得很。我往家走，脑子里还回放着车里的片段。那一路的闲聊，那份朴实的善意，还有那种坚实的信任感，让我心里暖乎乎的。我们可能不会再见面，但那个雨夜，两个军人车里那方温暖干燥的小空间，和那份基于人性本善的、简单的信任，我会记得很久。这世上的相遇，有时候就是这样，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情节，却足以让人在往后寻常的日子里，偶尔想起时，觉得踏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