笫一次进去个龟头疼死
笫一次进去个龟头疼死
老张蹲在花鸟市场的水族店门口,盯着那玻璃缸已经整整一刻钟了。缸里那只小巴西龟,也就他半个巴掌大,正慢悠悠地扒拉着石头,脖子一伸一缩,黑豆似的小眼睛偶尔瞟过来,憨态可掬。他脑子里反复琢磨的,就一个事儿:这龟,它到底疼不疼?
这事儿还得从上周说起。儿子不知从哪儿弄回来两只小龟,说是学校门口买的,兴冲冲地摆在阳台上。老张起初也没在意,直到那天换水,他捏起其中一只,翻过来一看——龟壳底下,靠近尾巴那块儿,竟然鼓起一个暗红色的小包,摸上去硬硬的。龟的脑袋也蔫蔫地缩着,碰一下,它才极其缓慢地动一动,那样子,看着就难受。
“这怕是发炎了吧?”老伴在旁边念叨,“得想办法啊,不然这小命可就悬了。”老张心里咯噔一下。他养过花,养过鱼,可对这带壳的活物,真是一窍不通。怎么治?去哪治?人头疼脑热知道去医院,龟头疼了,该找谁?
他先试了土法子。上网查,说是用淡盐水泡。他小心翼翼地配比,把龟放进去。那小东西在水里划拉了两下,就把脑袋耷拉在盆边,眼睛半闭着,那鼓包看着更刺眼了。泡了一天,毫无起色。老张心里那点侥幸,像被针扎破的气球,噗地就没了。
没办法,只能去找“专业人士”。他跑了好几家卖观赏鱼的店,店主要么摆摆手说不懂龟,要么随便瞥一眼,丢出一句“水质问题,多晒晒”。那口气轻飘飘的,仿佛他手里捧着的不是一条小生命,而是块会动的石头。老张心里憋着一股火,又无处可发。这龟命也是命啊,怎么就这么不值钱呢?
最后,还是市场角落那家看起来有点年头的爬宠店老板,给出了点门道。老板戴着老花镜,把龟凑到灯下仔细看了看。“哟,这像是体内有炎症,外带点感染。光泡盐水不行,得用点药。”老板转身从柜台底下摸出个小瓶子,“这个,兑水,每天给它药浴二十分钟。记住,水温要恒定,不能忽冷忽热。”末了,又补了一句,“这龟啊,看着皮实,其实内脏器官娇贵着呢,尤其是消化和免疫系统,环境一变,食物不对,或者水质差了,立马给你颜色看。”
“免疫系统……”老张默念着这个词,忽然觉得手里这小龟,分量重了不少。原来它那硬壳底下,也有一套精密的、会出故障的“机器”。回家路上,他步子都迈得小心了些,生怕颠着它。
按着老板说的法子,老张开始了他的“龟医”生涯。每天雷打不动地配药、调水温、计时,把龟轻轻放进去。他不敢离开,就蹲在旁边看。头两天,龟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。到了第叁天,药浴的时候,它似乎蹬腿的力气大了点。第五天,老张惊喜地发现,那个鼓包好像软下去一些,颜色也淡了。小龟的脑袋伸出来的时间也长了,甚至有一次,还试图咬他捏着的棉签。
那一刻,老张心里头那块石头,才算真正落了地。他长长地舒了口气,不是得意,而是一种……挺复杂的感触。他想起老板的话,龟的免疫系统弱,需要稳定的环境和精心的照料。这何尝不是一种提醒?养宠物,不是图个新鲜,那是一份责任,是得真正去了解另一个生命的脆弱和需求。
现在,他蹲在市场门口,看着缸里健康活泼的小龟,再想想家里阳台上那只正在康复的小家伙,忽然觉得,那次手忙脚乱、心急如焚的“龟头疼”事件,虽然开头是够呛,但也算值了。至少他明白了,哪怕是一个小如龟的生命,它的“头疼”,也值得被人郑重其事地对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