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阴泄火的小巷子,江阴小巷寻幽处
那会儿太阳刚下山,天还蒙蒙亮着,我拐进这条巷子时,隔壁阿婆正坐在竹椅上摇蒲扇。她眯眼打量我:“找谁啊?”我笑着指指巷子深处:“随便走走。”老人家用蒲扇往青石板路一指:“往里走,里头凉快。”就这般,我闯进了江阴泄火的小巷子。
巷子窄得只能容两人并肩,两侧斑驳的粉墙爬满青藤,墙角青苔润得像浸了油。走了十来步,忽然有穿堂风贴着地面卷过来,把裤管吹得猎猎响。这风里带着老墙木梁的朽味,还有谁家飘出的炒菜香——青椒肉丝的镬气混着陈醋的酸,闻着就让人舌底生津。
巷子里的活色生香
往前再走,景象就热闹了。剃头师傅在拐角支了把旧转椅,正给大爷修面。剃刀在帆布上来回荡着,发出“噌噌”的声响。斜对面裁缝铺里,缝纫机“哒哒哒”地奔跑,花布头落了一地。最妙的是那家五金店,老板把钢丝床搬到门外,半倚着看报纸,手边搪瓷杯里的茶还冒着热气。
我在巷子中段停下脚步。这里摆着个卖酒酿的摊子,戴解放帽的大叔掀开棉被,露出白瓷盆里雪白的米粒。“尝尝?”他舀起半勺递过来。酒酿入口甜糯,后劲带着微酸,凉丝丝地从喉咙滑下去。大叔说他在巷子里卖了二十年酒酿,见过半夜喝醉蹲在路边哭的汉子,也见过手牵手来买甜汤的小情侣。
暮色渐浓时,巷子忽然暗了下来。两侧屋檐几乎要碰在一起,把天空挤成细长的蓝带子。二楼有人支开木窗,晾出滴水的连衣裙。水珠落在青石板上,绽开深色的花。这时候的江阴小巷寻幽处,就像沉进了时间的河底,连自行车铃响都显得遥远。
巷尾有口老井,石栏被井绳磨出深深的凹痕。打水的大嫂说,这井水冬暖夏凉,叁伏天能把西瓜镇得透心凉。她弯腰提水时,井口飘上来带着铁锈味的凉气,确实让人精神一振。几个小孩围着井台追逐,塑料凉鞋踩得啪嗒响,惊得墙头野猫弓起背,“喵”地窜上屋顶。
夜色完全笼罩巷子时,家家户户亮起灯。昏黄的灯光从门缝里漏出来,把石板路照得一段明一段暗。炒菜声、电视声、大人的吆喝声混成一片,却奇异地让人心安。我站在暗处看了一会儿,忽然明白这条江阴泄火的小巷子为何让人流连——它像城市呼吸的缝隙,让焦躁的心绪慢慢沉淀下来。
往回走时又经过酒酿摊,大叔正在收摊。他认出了我,往我手里塞了个温热的铝饭盒:“带给家里小孩。”打开一看,是酒酿圆子。走出巷口回头望,那些灯火在深巷里连成模糊的光带,仿佛还能听见谁家收音机里咿呀的锡剧唱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