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初二学生不带套
一初二学生不带套
这事儿得从上周五放学说起。我路过学校后门那条小巷，几个穿着校服的男生聚在那儿，嘻嘻哈哈的，声音压得低，眼神却飘得高。有个瘦高个儿从裤兜里摸出个方方正正的小铝箔包，在指尖转着玩，旁边戴眼镜的男生推了他一把：“哟，装备挺齐全啊？”瘦高个儿下巴一扬，笑得有点儿痞：“带这玩意儿？麻烦。真男人谁用这个。”
我脚步没停，心里却“咯噔”一下。那小子我认得，初二（3）班的，广播体操站我斜前方。也就十四五岁的年纪，说这话时那股满不在乎的劲儿，像在炫耀自己敢闯红灯。可这哪是闯红灯啊，这简直是在悬崖边上闭眼跑。
回家路上，我脑子里老是冒出他那句话。现在的小孩，懂得比我们那会儿早多了。网络信息哗啦啦的，好的坏的，一股脑全涌过来。生理卫生课？要么老师含糊带过，要么干脆改成自习。家里呢，爸妈开口就是“别早恋，影响学习”，更深的话，谁都憋着，觉得尴尬。结果呢，孩子们的好奇心，全跑到乱七八糟的网站、哥们儿的吹牛、还有那些来路不明的“经验分享”里找答案去了。
你知道最要命的是什么吗？是那种“侥幸心理”。总觉得“我就试试，不会那么巧”、“一次而已，能出啥事儿”。他们可能知道点儿性知识，但那个“知识”是碎的，是歪的。他们知道可能会怀孕，但觉得可以“吃药解决”；隐约听说有艾滋病这病，但觉得那是“外国人才得的”。至于什么衣原体感染、生殖健康风险，这些词儿离他们太远了，远不如眼前“酷”和“爽”来得实在。
我后来拐弯抹角，从别的学生那儿听了点风声。他们那个小圈子，还真有人把“不带套”当成一种胆量证明，一种在哥们儿面前长脸的“资本”。觉得用安全套是怂，是隔阂，是不够“爱”。这都哪儿跟哪儿啊！这根本不是勇敢，这是拿自己和他人的健康，去赌一个极其糟糕的明天。
这让我想起以前邻居家一个哥哥，也是差不多年纪犯了糊涂。女孩意外怀孕，两家闹得天翻地覆，最后孩子没要，两个人书也都没念下去。男孩后来出去打工，每次回家都低着头，像背着一座看不见的山。那眼神里的悔，隔了这么多年我都记得。那不是青春的印记，那是人生路上一个早早塌下去的坑。
所以你说，这事儿光是孩子的错吗？好像也不全是。我们大人，是不是也得摸摸良心？我们有没有给他们创造一个能坦然提问、得到科学回答的环境？还是说，我们只是把“禁止”和“沉默”当成了最好的教育？性安全这个词，不能只是个贴在宣传栏里落灰的标语。它得是能说出口的话，是能摆在台面上讨论的正经事。
安全套那层薄薄的橡胶，隔开的不是亲密，是风险。是对意外怀孕的恐惧，是对染上疾病的担忧。它是责任，是对自己、对另一半实实在在的担当。这些道理，得有人用他们能听懂的话，掰开了揉碎了，讲给他们听。不能光吼一句“不许”，得告诉他们“为什么不行”，以及“怎样才是对的”。
青春期的感情，萌动、热烈，带着点儿不管不顾的劲儿，这本身没什么不好。但就像学骑车，你不能由着他直接冲下坡，得先教会他刹车，告诉他哪儿有坎。你得让他明白，真正的喜欢，是想着以后，是护着对方周全。那种为了逞一时之快，或者碍于面子就把防护扔到脑后的行为，跟勇气半毛钱关系都没有。
写到这儿，我其实挺想对那个瘦高个男孩，还有所有可能抱有同样想法的孩子们说几句：你们面前的路还长着呢。那些真正值得你炫耀的资本，是你健康的身体，清醒的头脑，还有在未来能坦然面对任何人的、干干净净的青春。有些麻烦，不是真男人躲开的，而是真男人会主动、会聪明地预防的。健康意识和责任担当，这两样东西，才是你长大会后最该带在身上的“装备”。那玩意儿，可比你裤兜里皱巴巴的铝箔包，重要一万倍。
巷子口的风，吹过来还是凉的。我但愿那阵风，也能把一些孩子脑子里那些滚烫又危险的念头，吹得清醒一点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