阆中附近500块钱的爱情,相近的情感故事
老街转角那家茶馆
阆中古城往南走两条巷子,有家开了叁十年的老茶馆。木门上的铜环都磨得发亮了,每天下午总有个穿灰夹克的大叔坐在靠窗位置。我上次去写生时,老板边擦杯子边努嘴:“瞧见没?老周又来等信了。”
这事得从2003年说起。那会儿老周在古城墙边开理发店,洗剪吹五块,烫头发才收二十。四月某个雨天,穿蓝裙子的姑娘躲雨跑进他店里,头发湿漉漉滴着水。她说自己是师范学校的学生,月底要去山区实习。老周给她吹头发时,手指头都在发抖。
后来姑娘常来,有时剪发梢,有时就坐着聊天。有回她盯着价目表突然笑了:“你们阆中附近500块钱的爱情,是不是就像我这样总来蹭风扇呀?”老周当时正给推子换刀头,金属零件哗啦掉了一地。
其实他俩最接近“恋爱”的时刻,是姑娘实习前那个傍晚。老周偷偷往她书包塞了五百块钱——相当于他当时给五十个人理发的收入。夹在钱里的纸条写着“买点糖分给孩子”,连落款都没敢留。
这些年古城改造,理发店变成奶茶铺。老周改行开出租车,每周末却雷打不动来茶馆坐半天。老板说那姑娘后来真去了大山里教书,寄过明信片说用那笔钱买了整个小学的跳绳。老周摩挲着泛黄的明信片:“现在五百块哪够看啊,连宜家沙发都买不起。”
桥头红绳系了叁匝
华光楼那边的浮桥翻修时,工人在桥桩捞出个铁盒子。里头除了一堆被水泡烂的情书,还有张2005年的汇款单回执。汇款人栏写着“张”,收款地址是甘肃某个小村庄,金额栏赫然填着500元。
附近便利店老板娘认得笔迹:“是不是开小卖部的张大姐?”我们去问时,她正给游客装保宁醋,玻璃罐哐当碰在一起。“那年我弟考上大学,家里凑不出学费。”她突然压低声音,“当时处了个跑运输的对象,他悄悄寄的钱。”
塑料门帘被风吹得啪嗒响,她继续摆弄醋瓶子:“后来呢?后来他车队调到新疆,我弟毕业留在了兰州。前年他女儿来旅游,还专门找我买了两箱醋。”问她怎么不跟着去新疆,她笑着指指柜台后的营业执照:“我这店名还是他取的,走了对不起这招牌。”
如今汇500块手机点两下就行,但张大姐说再也找不到当年那种揣着汇款单跑邮局的心情了。就像阆中附近500块钱的爱情,现在说起来像句玩笑,可那时候真能撑起一个人全部的未来。
嘉陵江的水日夜流,那些藏在桥桩、阁楼、老墙缝里的故事,比古城导游词生动多了。你若有空在醋坊街慢慢逛,说不定能听见更多这样的相近的情感故事。每个故事都像青石板路上被磨圆的棱角,温润地映着过往的光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