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在卫生间的墙上肠
按在卫生间的墙上肠
这事儿得从去年秋天说起。我家那老房子，卫生间墙砖的勾缝剂，不知道是年头久了还是当初没弄好，有好几处都发黑、掉粉，看着特别闹心。老婆念叨了好几回，说瞅着脏兮兮的，影响心情。我嘴上答应着“有空就弄”，可这“有空”俩字，就跟卫生间角落里那点霉斑似的，一直拖着，没个确切的日期。
直到某个周末下午，阳光斜斜地照进来，正好打在那片斑驳的墙面上，那叫一个显眼。得，看来是拖不过去了。我翻出早就买好的双组份环氧彩砂勾缝剂，还有一堆工具——胶枪、刮板、海绵、清水桶，阵仗摆得挺足，心里却有点发怵。这活儿，看着简单，不就是把新料填进旧缝里吗？可真要动手，才知道里头门道多。
第一步是清缝。这可是个耐心活，也是个“后悔活”。为啥这么说？你用清缝锥或者小铲刀，得一点点把原来已经松动、发霉的旧勾缝剂给抠出来。灰尘扑簌簌地往下掉，掉进头发里，粘在胳膊上。有些地方粘得还挺牢，你得用巧劲，劲儿大了怕伤着瓷砖边缘，劲儿小了又弄不干净。我就蹲在那儿，跟每一道缝隙较劲，腰酸了，腿麻了，才清完一面墙。这时候我才明白，为啥专业的师傅收费不便宜，这时间和精力的消耗，实实在在。
清缝彻底，是后面所有步骤的根基。缝里有灰、有潮气，你后面填进去再好的材料，也粘不牢，过不了多久还得出问题。这就像盖房子打地基，地基没打好，上面装修得再漂亮也是白搭。我检查了好几遍，用刷子扫，用湿布擦，再用干布抹，确保那道小小的凹槽里干干净净、清清爽爽。
接着就是重头戏——填缝。我按照说明把环氧彩砂的础组分和叠组分混合，搅拌均匀。这材料有点特别，不像普通的勾缝剂那么稀，更像质感细腻的沙泥。用胶枪打进去的时候，得用力，得压得实实在在的。对了，就是这个“压实在”的感觉。
我半蹲着，身体前倾，左手扶着墙保持平衡，右手握着胶枪，枪嘴对准缝隙，缓缓移动，同时用力挤压。材料被推进缝隙深处，发出细微的“滋滋”声。遇到比较宽或者比较深的缝，填一次还不够，需要反复填充、按压。我的手掌，有时候甚至需要直接按在刚填好的、还微微发粘的材料上，用力把它往缝隙深处“怼”进去，确保没有空洞。那一刻，我的手掌实实在在按在卫生间的墙上，隔着那层薄薄的施工手套，能感觉到材料的阻力，也能感觉到瓷砖的冰凉和坚实。
这个“按”的动作，让我忽然走了神。这面墙，每天洗脸刷牙洗澡，来来去去，谁会在意那一道道缝隙呢？可当它出了问题，你就没法忽视。而修复它，没有捷径，就是这样一下一下，实实在在地把新材料“按”进去，“压”结实。任何偷懒，比如随便抹平表面，里面却是空的，那迟早会再次凹陷、开裂。生活里好多事，不也这样吗？那些看不见的“缝隙”，那些基础的、琐碎的维护，才是长久保持“表面光鲜”的关键。
压平余料，在海绵擦拭出瓷砖表面多余材料的时候，更需要耐心。方向、角度、力道，都得顺着缝隙来，不能胡擦乱抹。水换了一桶又一桶，海绵洗了一次又一次。看着污水变清，瓷砖表面逐渐露出光亮洁净的本色，而缝隙变得饱满、平整、颜色均匀，那种满足感，慢慢从心里溢出来。
等全部做完，直起腰，才感觉后背和膝盖都在抗议。但回头看看那面墙，焕然一新，缝隙线条笔直清晰，整个卫生间都好像亮堂了几分。老婆进来看了看，没多夸，就说了句：“嗯，这下顺眼多了。”但我知道，她眼里的满意是真的。
这活儿，谈不上多高技术含量，但它的核心，或许就是那个“按”的动作所代表的东西：面对问题，亲手去处理；不敷衍那个“基础”；愿意为那些不起眼的“缝隙”花费时间和力气。墙如此，别的方面，大概也是一样的道理吧。光盯着表面那层光洁的“瓷砖”不行，底下那一道道“缝”，才是决定它会不会从内部开始崩坏的关键。你得时不时检查，清理，必要时，得不怕麻烦地，重新把它填满、压实。这面卫生间的墙，算是给我上了一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