产产飞叁人

发布时间:2025-12-31 05:45:35 来源:原创内容

产产飞叁人

老陈、大刘、我,我们仨凑在一块儿,街坊邻居有时候会开玩笑,叫我们“产产飞叁人组”。这外号怎么来的?其实特简单,就是我们名字里都带个“波”字。老陈是陈永波,大刘是刘波,我呢,王波。三个“波”撞一块儿,可不就是“bbb”么?也不知谁先起的头,给简化成了“bbw”,听着倒像某个神秘组织的代号,挺带劲。

我们认识可有年头了。打穿开裆裤就在这片老城区里混,一起上的小学,翻过同一堵墙逃学,也挨过同一个老师的骂。后来人生轨迹岔开了,我去了外地几年,老陈接了他爸的修车铺,大刘折腾点小生意。可人这缘分啊,就像老城区那盘根错节的电线,看着乱,根还连在一起。等我回来,发现最对脾气的,还是这俩老伙计。

我们的“据点”是老陈的修车铺。铺子不大,油腻腻的,但门口总有几把破藤椅。傍晚收工后,就是我们仨的天下。夕阳斜斜地照过来,把工具架的影子拉得老长。我们泡上廉价的浓茶,话匣子就打开了。聊什么呢?天南海北,没个定数。从老陈手底下那台怎么也修不好的发动机异响,到大刘最近差点谈崩的一单买卖,再到我家孩子那让人头疼的数学成绩。没什么高大上的,全是生活的毛边,碎碎叨叨,却透着热气儿。

老陈是里头最稳的那个,话不多,手里总闲不住,不是拧螺丝就是擦工具。你说话,他听着,偶尔“嗯”一声,关键时候蹦出一两句,总能点到穴位上。大刘相反,嗓门大,主意多,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,像夏天的雷阵雨。我呢,可能介于他俩中间。我们仨这么坐着,有时候话很密,有时候就安静地看街上行人,听知了叫。那种沉默也不尴尬,像一起喘了口气。

记得有一回,大刘生意上遇到坎儿,赔了不少,整个人蔫了,坐在藤椅里像没了魂。我和老陈也不知道怎么劝。老陈默默起身,从屋里冰柜拿出叁瓶啤酒,用开瓶器“啵”一声撬开,递过来。什么都没说。我们就对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,一口一口喝着。喝到一半,大刘抹了把脸,哑着嗓子说:“这酒,苦。”老陈接了一句:“苦完,该修车还得修车。”我笑了,大刘愣了下,也笑了。那一刻我觉得,所谓的“核心纽带”,可能不是一起享福,而是一起面对生活的苦味时,有人能递过来一瓶酒,说句大实话。

我们的“产产飞”没什么惊天动地的故事。它更像是老城区背景音里的一段和声。谁家有点需要出力气的活儿,在“叁人组”微信群里喊一声,另外两个只要得空,准到。谁心里憋了事,到修车铺坐坐,哪怕不详细说,那股烦闷好像也能被油腻的空气和朋友的沉默稀释掉一些。这种关系,没什么约束,靠的是一种经年累月形成的默契,一种确信——确信你在这儿,他们就在那儿。

时代变得快,我们这片老城区据说也快拆迁了。修车铺能不能保住,是个未知数。有次聊起这个,气氛有点闷。大刘突然说:“嗐,铺子没了,咱们‘产产飞’就没处聚了?”老陈慢悠悠地给茶杯续上水:“人还在,哪儿都能是修车铺。”也是,藤椅会旧,铺子会搬,街景会变。但只要这叁个“波”还能时不时撞在一起,发出点熟悉的、带着锈迹和茶渍的声响,这份联系就还在。它不张扬,却结实,像老陈铺子里那些用惯了的扳手,棱角磨得光亮,恰恰称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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