肠丑苍别蝉别老太交
肠丑苍别蝉别老太交
巷子口那棵老槐树下，总能看到陈老太的身影。她搬个小马扎，手里要么择着菜，要么就着午后的阳光打盹。街坊邻居来来往往，买菜送孩子的，谁都得从她跟前过。起初大家没在意，后来发现，这老太太的“业务”可广着呢。
“张家嫂子，你家小宝是不是快上幼儿园了？往东头那家好，老师有耐心。”陈老太眯着眼，像是随口一提。张家媳妇一愣，她正为这事儿发愁呢，信息看了不少，越看越花眼。老太太这么一说，她心里倒有了点方向。
这“老太交”，可不是什么新词儿，是我们这儿年轻人私下里笑着叫开的。什么意思呢？就是“老太太的信息交流中心”。您可别小看这树下的一亩叁分地，陈老太坐那儿，就像个老树根，街面上流动的那些家长里短、实用消息，都悄没声地汇聚过来，又经过她那张嘴，过滤过滤，再散出去。
有一回，楼上的小李想租个店面，在网上看了半个月，不是价格虚高，就是地方不称心，折腾得够呛。那天下午在树下乘凉，顺嘴跟陈老太唠了句。老太太慢悠悠地摇着蒲扇：“哦，想开店啊。老刘家儿子前头那个水果铺，不是不做了么？地段还行，就是门脸旧点儿。我帮你问问？”嘿，没过两天，这事儿还真让她给牵上线了，租金比小李心理预期还低一截。
您说怪不怪？现在这时代，手机一点，什么信息没有？可偏偏有时候，那海量的信息让人更懵。这个说东好，那个说西棒，真假难辨，里头还掺着不少水分。反倒不如陈老太这儿，叁言两语，都是街里街坊实实在在的经验，带着人情的温度。
信息里的老理儿
陈老太的“信息”，有个特点。她从不保证“绝对”，话里总留着余地。“听说啊”、“兴许是”、“你再去瞧瞧”，这是她的口头禅。她提供的更像是个线头，你得自己顺着去摸摸看。这跟网上那些斩钉截铁、恨不得立刻让你掏钱的说法，完全两样。
这背后，是一种老派的智慧。她知道各家情况不同，需求不一样，她只牵个线，搭个桥，绝不当那个拍板的人。这种分寸感，是几十年人情世故里泡出来的。现在大家整天盯着屏幕，手指一划就是一片天地，可这种需要时间沉淀的分寸感，屏幕上很难学得来。
有一阵子，社区搞绿化，要换掉老槐树旁边的一些旧花坛。方案在公告栏贴了，也在业主群里发了，可响应的人寥寥。后来还是居委会的人，特意跑到槐树下，跟陈老太细细说了一遍。老太太听完，点点头，第二天跟来来往往的人那么一聊，一解释，大家的意见和主意，很快就收集上来了。你看，这“老太交”有时还成了个挺管用的信息节点。
时代变得快，新鲜玩意儿层出不穷。可像陈老太这样的“老太交”，却以一种特别的方式存在着。她不像搜索引擎那样瞬间给出千万条结果，她的信息流转得慢，带着咀嚼过的痕迹，附着着信任的底色。在一个人人都能发声、信息多到爆炸的年头，这种缓慢、具体甚至有些“原始”的交流，反而成了某种让人心安的补充。
槐树叶子落了又长，陈老太还是坐在那儿。年轻人依旧忙着从网上看世界，但遇到实在拿不准的事儿，路过那棵老槐树时，总会不自觉放慢脚步，听听那带着方言口音的、不紧不慢的闲谈。那些话语，就像穿过树叶缝隙的阳光，斑斑驳驳，却正好落在需要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