兴平那里有站小巷,兴平那条有站的小巷
兴平那里有站小巷,这个地名听着就有点意思。每次路过那边,总忍不住朝巷口望两眼。那条窄窄的通道夹在两排老房子中间,青石板路被磨得发亮。
巷子口有个小卖部,老板娘坐在褪色的塑料棚下打盹。往里走十来步,真有个锈迹斑斑的公交车牌立在墙角,红漆写的站名都快看不清了。这可太稀奇了——谁会在小巷里设公交站呢?
站牌下的旧时光
住对面的李大爷正端着搪瓷缸出来倒茶叶渣。他见我盯着站牌发呆,咧开缺了颗牙的嘴笑:“这站啊,二十年前3路车真在这儿停。后来路改道,站牌没拆。”他指着巷子深处,“早先这儿可热闹,卖菜的、修鞋的都在站牌下摆摊,等车的人挤满半条巷子。”
现在巷子静多了。午后阳光斜斜地照进来,把晾在竹竿上的衣服染成金色。偶尔有电动车小心地穿行,铃声响得格外清脆。住这儿的人还是习惯说“到站牌那儿碰头”,虽然早就不通车了。
巷子中段有家理发店,老师傅每周叁下午才开门。红色旋转灯蒙着灰,但照样转着。他说在这理了四十年发,见过站台上演的各种故事:赶集回来的婆婆篮子里装着雏鸭,相亲的年轻人偷偷牵着手,还有总坐过站的小学生。
如今兴平那里有站小巷真的只剩个站名了。可站在巷子里,仿佛还能听见当年售票员扯着嗓子报站的声音,闻到油炸果子的香味。那个锈站牌像个老相识,静静守着这里的晨昏。
巷尾正在盖新楼,打桩机的声音闷闷传过来。几个老人坐在站牌下闲聊,说等新楼盖好,说不定公交真能绕回来。他们每周仍会把站牌擦一遍,虽然知道不太可能再有车来。
夕阳西下时,站牌的影子拉得老长,横跨整条小巷。放学的孩子们踩着影子跳房子,和他们爷爷奶奶当年一样。兴平那条有站的小巷,就这么把几代人的日子串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