妻子当着丈夫面耍剧了
妻子当着丈夫面耍剧了
老张推开家门的时候，电视正响得热闹。他媳妇李梅盘腿坐在沙发上，怀里抱着半包纸巾，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。屏幕里，男女主角正生离死别，音乐煽情得要命。老张摇摇头，放下公文包，心里嘀咕：得，又“耍剧”了。这是他家的黑话，专指李梅看剧看到深处，那种不管不顾、全身心投入，甚至有点“戏精”上身的劲儿。
“回来啦？”李梅抽空瞥了他一眼，鼻音浓重，注意力显然还在剧情上。老张“嗯”了一声，换好拖鞋，走到沙发边坐下。他没说话，就看着李梅。看她为虚构人物的误会着急跺脚，看她因为一句台词破涕为笑，又因为下一个转折眼泪汪汪。老张觉得有点好笑，又有点……别的什么情绪。这大概就是所谓的“沉浸式追剧”吧，他想，李梅这是完全掉进那个世界里了。
屏幕上，男主正在大雨里狂奔，寻找女主。李梅的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，手指无意识地揪着沙发垫。老张忽然开口，语气平平：“这男主跑的方向不对吧，那条街是单行道。”李梅猛地扭过头，瞪着他，那眼神里还残留着剧情里的悲愤，混合着现实被打断的恼火。“你懂什么！”她嗔怪道，“这叫艺术渲染！气氛到了就行！”老张耸耸肩，不说话了。他知道，这时候讲逻辑，纯粹是找不自在。
但老张的思绪却飘开了。他想起刚结婚那会儿，李梅也爱看剧，但顶多是跟着笑笑哭哭，不会这么“耍”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？好像是从她工作压力变大，从孩子住校家里变冷清之后？这种“沉浸式追剧”，是不是成了她一个特别的出口？一个不需要面对碍笔滨、家长里短，只需要纯粹感受悲欢离合的树洞？
剧情到了高潮，音乐磅礴而起。李梅彻底“入戏”了，她一边抹眼泪，一边对着屏幕念叨：“你说你早干嘛去了！非要等到失去才后悔！”这话是说给男主听的，但老张听着，心里却咯噔一下。他最近是不是也因为忙，好久没跟李梅好好聊过天了？上次她念叨想去吃的那家新馆子，是不是拖了快一个月了？
老张没再看电视，他侧过身，静静看着李梅的侧脸。屏幕的光在她脸上明明灭灭，映着眼角还没擦干的泪痕。那一刻，老张忽然觉得，眼前这“耍剧”耍得毫无形象的女人，有点陌生，又格外真实。褪去了妻子、母亲、职员这些日常外壳，她此刻就像一个最单纯的观众，为别人的故事掏心掏肺。这种真实，甚至带着点孩子气的专注，让他心里某个地方软了一下。
剧集终于在一片煽情团圆中结束了片尾曲。李梅长出一口气，像是完成了一场盛大仪式，整个人松弛下来。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看向老张，扯了扯嘴角：“哎，这剧编得真够扯的……但我就是忍不住。”老张没笑她，反而抽了张纸巾递过去：“擦擦吧，妆都花了。”顿了顿，他又像是随口一提，“那家你想吃的烤鱼，我明天订位子了。周末，有空吧？”
李梅愣了一下，接过纸巾，眼睛眨了眨，那里面除了刚才剧情残留的水光，好像又多了点别的亮晶晶的东西。她没问老张怎么突然想起这个，只是轻轻“嗯”了一声，嘴角弯了起来。
电视关了，客厅里安静下来。老张去厨房倒水，听到李梅在身后哼起了刚才剧里的片尾曲，调子轻轻快快的。他忽然明白了点儿什么。这“耍剧”，或许不只是消遣。那种全情投入的“沉浸式追剧”，对她而言，是一场短暂的情绪旅行，一次不需要解释的宣泄。而他作为丈夫，未必需要理解每一个剧情，但或许可以试着读懂剧情背后，那个需要放松和陪伴的她。
夜里躺下，李梅忽然小声说：“其实那男主后来追妻的套路，挺笨的。”老张在黑暗里笑了：“是吧，我也觉得。换我，肯定不那样。”李梅轻轻捶了他一下，翻过身睡了。老张听着身边均匀的呼吸声，心想，明天得记得，早点把餐厅订好。生活没有编剧给的完美剧本，但好在，真实的陪伴，永远比屏幕里的剧情，更值得投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