干朋友的老婆
干朋友的老婆
老陈约我喝酒,地点选在巷子深处一家小馆子。一坐下,他就闷了一大口,喉结滚动几下,眼神有点飘。我心里咯噔一下,这是有事儿。
“我跟你说个事儿,你听了别骂我。”他搓着手,指节有点发白。“我……我好像对老吴家那位,有点不对劲。”
我夹菜的筷子停在半空。老吴是我们共同的朋友,老实人一个,他老婆我们也熟,聚会常常见,温温柔柔的,话不多。我放下筷子,没吭声,等他往下说。
“就是上回,老吴出差,他老婆打电话说家里水管爆了,急得不行。我去帮忙弄,忙活一身水。她给我递毛巾,倒热茶,就站在那儿……”老陈顿了顿,声音低下去,“屋子里就我俩,那种感觉,突然就上来了。心里像被猫挠了一下似的。”
我给他添上酒,还是没说话。这种事儿,听比说重要。
他接着说,像是憋久了:“我知道这念头不地道,太浑了。可有时候就是控制不住瞎想。觉得她挺不容易,老吴整天忙,她又那么……你说我是不是鬼迷心窍了?”
馆子外面有摩托车轰隆隆开过去,声音远了,显得屋里更静。我点了支烟,慢慢开口:“老陈,你这‘不对劲’,到哪一步了?是停留在脑子里想想,还是已经干点啥了?”
他猛地抬头,脸有点涨红:“那不能!就是想想……顶多,微信上多聊了几句家常。真没越界!就是这心里头,老觉得硌得慌,看见老吴就发虚。”
听到这儿,我稍微松了口气。还好,还在“念头”这个阶段。这“念头”本身,就是最该警惕的东西。它就像颗种子,你给它浇点水,它就能悄没声地发芽,等你发现时,可能已经长成一片刺人的荆棘,把生活划得稀烂。
“你知道这事儿最可怕在哪儿吗?”我弹了弹烟灰,“不是最后东窗事发的那一刻。是之前那些小缝儿。你多聊的那几句微信,你特意找的帮忙借口,你心里那点比较——觉得老吴不如你懂她。这些缝儿一点点扯开,友情、家庭,这些实实在在的东西就漏光了。最后剩下啥?可能是一地鸡毛,叁个破碎的家,还有一辈子洗不掉的指指点点。”
老陈听着,头越来越低。
“你说老吴忙,她不容易。这世道,谁容易?可不容易,不是越过界线的理由。那条线,是朋友之间最后一块‘界碑’。你挪开了它,以后走到哪儿,心里都是个烂泥塘,踩不着实地。”我给他杯里倒满,“这酒,今天咱俩能坐这儿喝,是因为有老吴这个朋友在中间连着。你想想,要是没了这层,这酒喝着是什么滋味?”
他盯着酒杯,看了很久,然后一口干了,长长吐出一口气。“我明白了。是我想岔了,钻了牛角尖。这念头,确实不能给它留地方。”
那晚后来,我们聊了些别的,工作、球赛、孩子上学。走的时候,老陈拍了拍我肩膀,没多说。我知道,他得自己把这念头按下去,别人帮不了。
后来聚会,又见到老吴和他老婆。老陈主动坐得离他们远点,帮忙倒饮料递东西,坦坦荡荡,话也敞亮。我看在眼里,知道他那关算是过了。有些念头,你认清了它的代价,它也就没那么大魔力了。守住那条线,看起来是束缚,其实是给自己、给所有人,留了一片能安心走路的地界。地界在,情分才在,人才立得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