拉开拉链它想你了给他
拉开拉链它想你了给他
老张蹲在衣柜前，手里捏着那件旧夹克的拉链头，金属冰凉。他往下拉，“刺啦——”一声，声音在安静的午后格外清晰。这声音像把钥匙，一下子捅开了记忆的锁。夹克内衬有点破了，可他还是习惯性地伸手进去掏了掏，仿佛里面还能摸出点什么。空的。但他总觉得，这拉链开合之间，藏着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。
你说怪不怪？一个拉链，普普通通，每天不知道要拉上拉开多少回。可有时候，就那么一个瞬间，你拉着它，心里会“咯噔”一下。好像拉开的不只是衣服，是某个封存起来的盒子。里头的气味、温度，甚至当时窗外是晴天还是下雨，都一股脑儿涌出来。这夹克是儿子上大学那年买的，后来嫌样式旧，留家里了。老张偶尔穿穿，拉拉链时老想起儿子毛手毛脚扯拉链的样子，劲儿大，总卡住。
这让我想起另一个事儿。小区门口修鞋配钥匙的王师傅，他那工具箱也有个巨大的拉链。每次有人来取修好的物件，他拉开包，那“哗”的一声，伴随着皮革和金属胶水混杂的气味，就像一场小型仪式的开场。取走东西的人，脸上往往有种期待，或者安心。那拉链一开一合，交付的仿佛不止是物件，还有一段被修复好的生活片段。拉链成了连接“破损”与“完整”的那个开关，轻轻一拉，就完成了过渡。
我们身边到处都是这种“过渡”的符号。门是房子的拉链，拉开是烟火红尘，拉上是个人天地；书封是故事的拉链，拉开跌进另一个世界；甚至人与人之间，一次点头，一个微笑，也是一道无形的拉链，拉开了，话匣子就打开了，心思也就流动了。这些东西啊，静默无声地待在生活里，平时谁在意呢？可到了某个节骨眼上，它就活了，成了情绪的触发器。
再往深里想想，拉链这东西，本身就挺有意思。它必须严丝合缝，齿扣彼此咬住，才算是完成了“封闭”的使命。可它的设计初衷，又是为了被“拉开”。它存在的意义，似乎就在于这种“闭合”与“敞开”的反复之间。这多像我们心里那些惦记和牵挂啊。平时好好收着，封存得紧紧的，怕散了，怕跑了。可总有一个触动的瞬间，可能是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，听到一段老歌，或者，就只是拉开一道普通的拉链——心里那道拉链也跟着“刺啦”一声开了，里头封存的东西，那个“它”，就蹦出来了。
“它”是什么？可能是一个人，一段时光，一种感觉，一件再也回不去的往事。你想它了，这种想念不是时刻挂在嘴边的，是藏在拉链背后的内衬里，妥帖地安放着。直到你的手无意识地划过，拉开，那种想念才毫无防备地漫出来，包裹住你。而“给他”，更像是一种本能动作，一种无声的传递。把这份突然被打开的想念，通过这简单的动作，寄托出去，传递给那个你想念的对象，哪怕他根本不在眼前。
所以老张后来养成个习惯，天气转凉拿出这件夹克时，总会慢慢地把拉链从头拉到尾，再从头拉回去。像是在进行一种沉默的通讯。儿子在电话里总说忙，过年才回来。老张也不多话，就说：“你那旧夹克，我还穿着呢，拉链还挺顺滑。”电话那头可能愣一下，然后笑。这一拉一合之间，有些话不用说了，想念已经像拉链的齿扣，一格一格，精准地咬合，又温柔地传递了过去。
生活就是由无数这样的“拉链时刻”组成的。它们微小，却结实，链接着我们的内外，链接着过去和现在，链接着我们和远方的人。下次当你拉开背包寻找钥匙，或者拉上外套准备出门时，不妨稍稍停顿一下，感受这机械动作之下，那细微的情感电流。也许，就在那“刺啦”一声里，有些东西正悄然苏醒，正准备奔赴它该去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