极禹椅子上坐河马的秘密河
极禹椅子上坐河马的秘密河
这事儿说起来，你可能觉得我在瞎扯。但在我老家镇子边上，真有个叫“秘密河”的小河汊子，河边还总摆着一张破旧的藤椅，椅背上用红漆歪歪扭扭写着“极禹”俩字。镇上老人都说，那椅子，是给河马坐的。
你先别笑，更别急着说我胡诌。河马？咱们这温带地方，河里游顶多是鲤鱼草鱼，哪来的河马？可怪就怪在这儿，对于这张椅子和河马的传闻，打我爷爷那辈起就有了。说每到夏夜月亮最圆的时候，河面会起一层银闪闪的雾，那椅子就不空了，会有一个敦实憨厚的影子坐在上头，模样嘛，活脱脱就像一头小河马，安安静静地望着河水发呆。
我小时候胆子大，也是个犟种，偏不信这个邪。有个夏天，我约了俩伙伴，决定去“秘密河”边蹲个整夜，非要看看这“椅子上的河马”是个什么名堂。我们躲在芦苇丛里，蚊子咬得满身包，从夜幕降临守到后半夜。就在眼皮开始打架的时候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。
那晚月光确实好，像给河面铺了层水银。先是河水“咕嘟咕嘟”冒了几个特别大的泡，接着，那水面上的月光好像活了起来，慢慢汇聚、流淌，真的在河面上凝出了一层发光的、像纱一样的水汽。然后，那张破藤椅，就“吱呀”响了一声。
我们仨大气不敢出，瞪圆了眼睛瞧。椅子上确实多了个东西，但不是什么动物，倒像是一大团流动的、银亮亮的水光，轮廓圆滚滚的，有耳朵有鼻子，还真有点像河马的侧影。它不吓人，反而给人一种特别宁静、特别安稳的感觉。它就那么“坐”着，偶尔，河里会跃起一两条小鱼，划过一道弧线，又落回那片发光的水汽里，那影子就好像……好像在微笑。
这事儿我们没敢声张，说出去谁信呢？但自那以后，我对“秘密河”和那张椅子就上了心。我开始缠着镇里最不爱说话的木匠老陈头问东问西，因为他家就住在河边。磨了好久，有一次他喝了点酒，才眯着眼跟我说了点“干货”。
他说，“极禹”不是人名，是很多很多年前，修这条河小水闸的两位师傅姓氏的合称，一个姓极，一个姓禹。那椅子，就是他们歇脚时坐的。两位老师傅手艺精，心也善，修闸不图快，讲究个“顺水之性”，尽量不惊扰水里的生灵。这河段因此水流特别平和，鱼虾也格外肥。老陈头嘟囔着：“东西用久了，就有灵性。那椅子沾了老师傅们的心血和心意，年头一到，沾了月华的灵气，有时候就会把那份‘善意’和‘安稳’显化出来。谁说守护神就一定得是人模样？在咱这河里，它乐意像个河马，那就像个河马呗。”
老陈头这话，点醒了我。原来，这“椅子上的河马”，不是什么精怪，更不是幻觉。它或许就是一种“守护”，是人们对这条河的善意与敬畏，经年累月，在特定的自然条件下，形成的一种温暖的意象。它憨厚、沉默、安稳，就像河马给人的感觉，也像那条默默滋养小镇的河水。它守护的，是这条河的清澈与安宁，也是老街坊们心里那份对自然朴素的敬重。
现在那张椅子更破了，但镇上没人去挪动它，更别说扔掉。孩子们夏天去河边玩，大人总会嘱咐一句：“别去吵椅子上的‘大河马’。”这成了我们这儿心照不宣的事。有时候心里烦了，我也会去河边坐坐，当然不坐那张藤椅，就坐在旁边的石头上。看着静静流淌的河水，想着那个月光下的银色影子，心里头再多的躁动，好像也能慢慢平息下来。
你说它到底存不存在呢？我觉得，相信它存在的人，自然能感受到那份从河水里、从月光中、从老辈人故事里流淌出来的守护。这条“秘密河”的秘密，或许从来就不是一个惊悚的谜题，而是一个温柔的提示：当你对一片土地、一条河流付出足够的善意与珍惜，那份心意，说不定就会在某个有月亮的晚上，用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，悄悄回来看你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