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不及了在车上肠
等不及了在车上肠
老张猛打一把方向盘，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短促的尖啸。副驾上的手机又震了一下，屏幕亮起，是妻子发来的消息：“到哪儿了？妈说菜快凉了。”他瞟了一眼，没回。心里那股燥劲儿，像这晚高峰堵死的路，一寸一寸往上拱。
他等的不是回家吃饭。等的是后备箱里那个大纸箱——儿子心心念念的最新款游戏主机，今天刚提的货。小家伙念叨了半年，成绩一达标，老张立马就订了。答应了他今晚肯定能玩上。可眼下这路况，红的黄的刹车灯连成一片，看得人心里发毛。儿子每隔十来分钟就一条语音，点开全是压不住的兴奋：“爸爸你到哪儿啦？”“是不是快到了？”那声音，让老张觉得后备箱里装的不是个机器，是团火。
时间这东西，你越追它越跑。老张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方向盘，目光扫过中控台上的时钟。秒针一格一格跳，像在嘲笑他的无能为力。他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，为了等一本连环画，能在新华书店门口蹲一下午。那种抓心挠肝的期盼，和现在儿子在电话那头的心情，大概是一模一样的。人好像总在等，等一个结果，等一个承诺的实现，等那份即将到手的热乎劲儿。
车流终于松动了一点。老张瞅准一个空当，变道、加速，动作干净利落。他心里盘算着，再过两个路口就上高架，下了高架就快了。这种“快了”的感觉，像是给心里那团火添了把柴。他甚至能想象出儿子拆箱子时瞪圆的眼睛，还有那声肯定会爆出来的欢呼。这份期待，不止是儿子的，也成了他自己的。即时满足这个词儿，听起来轻巧，可那份“即时”到来之前的煎熬，才是真滋味。
手机又震。这次是儿子的电话。“爸！”背景音里能听到电视声，还有孩子他妈隐约的催促。“我听到电梯声了，是不是你？”老张乐了：“傻小子，我还堵着呢。电梯声是邻居。”电话那头“哦”了一声，失望都快从听筒里溢出来了。老张赶紧补一句：“但真的快了，我保证。”挂了电话，他自己也摇头笑。这大概就是为人父母的一点私心吧，想当那个带来快乐和惊喜的英雄，哪怕英雄正困在晚高峰的车河里。
高架上的风景飞快地向后掠去。城市的灯光流成一条条彩带。老张的心，跟着车速一起提了起来。那份“等不及”，从焦躁慢慢发酵成了一种甜蜜的急切。他开始琢磨，待会儿是让儿子自己拆，还是他亲手把箱子抱进去。这仪式感，也得做足了。情绪价值这东西，有时候就藏在这些不起眼的等待和兑现里。你交付的不仅仅是一个物件，是一份被认真对待的念想。
拐进小区，找到车位。老张没急着下车。他坐在驾驶座上，透过车窗看了眼自家楼层亮着的灯光。然后下车，打开后备箱，拍了拍那个大纸箱。箱角有点硌手，但沉甸甸的，让人踏实。他抱起箱子，锁了车，朝单元门走去。脚步不自觉地越迈越快，几乎要小跑起来。
电梯上行，数字跳动。老张看着怀里箱子上的产物图案，忽然觉得，这一路的拥堵和心焦，好像都值了。他理解了儿子那份“等不及”，也回味了自己这一路的“赶着去”。生活里好多事不都这样吗？重要的东西，都值得你为之奔波，为之心急火燎。那份按捺不住的期盼，才是活生生的、热腾腾的日子本身。
“叮”一声，电梯门开。他没等门完全打开就侧身挤了出去。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，已经能听到屋里拖鞋啪嗒啪嗒跑过来的声音。老张深吸一口气，脸上堆起笑，把那个大箱子，往胸前抱得更紧了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