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人色人人色
人人色人人色
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感觉？走在大街上，地铁里，或者随便刷着手机，忽然就被一种颜色给击中了。不是那种精心设计的海报或广告，可能就是路人围巾的一角，是傍晚天空将暗未暗时那一抹奇异的蓝，是咖啡馆桌上一小碟点心那种诱人的焦糖色。心里会“咯噔”一下，忍不住多看两眼，甚至有点挪不动步子。
颜色这东西，真挺奇妙的。它不说话，却比很多言语都更有力量。我们总说“食色性也”，这个“色”，往大了说是世间万物的表象，往实在了说，就是我们眼睛每天捕捉到的那些五彩斑斓。它直接连着我们的情绪，甚至能勾起深埋的记忆。闻到桂花香可能想起童年，而看到某种特定的、旧旧的鹅黄色，说不定就想起外婆家那面墙，心里头顿时就软了一块。
可你想过没有，我们看到的“色”，真的是它本来的样子吗？我们以为天空是蓝的，树叶是绿的，这背后其实是光线、物体表面和我们眼睛、大脑之间一场精密复杂的合谋。更别说，每个人眼睛的构造还有细微差别，对色彩的感知其实是很“私人”的一件事。我觉得是宝蓝，在你眼里可能就更偏靛青。所以说，“人人色，人人色”，第一个意思是，每个人眼里的色彩世界，本就是独一无二的私人版本。
这就要说到色彩的另一个层面了——它的社会和文化含义。一种颜色被赋予什么意义，往往不是颜色自己决定的。比如红色，在我们这儿是喜庆、热烈，在别的文化里可能就代表警示甚至暴力。我们穿衣服、装修房子、设计产物，挑什么颜色，很少是纯粹因为“喜欢”，潜意识里总在考虑场合、身份、想传递的信号。这就成了“人人好色，人人被色所好”。我们既是色彩的追逐者，又被社会定义的色彩规则所塑造和约束。
我有时候觉得，现代人活得有点“色彩过载”。打开任何一个础笔笔，首页永远是最高饱和度的红橙黄绿，争着抢着要第一时间抓住你的眼球。看多了，反而有点麻木，那些真正细腻的、中间调的、需要静下心来品的颜色，好像被我们忽略了。就像吃多了重油重辣，反而尝不出食材本身的清甜。我们的视觉，是不是也在被这样“宠坏”呢？
或许，我们可以试着偶尔“戒戒色”。不是不看，而是有意识地去看些不同的。离开屏幕，去看看阴天里湖水那种沉静的灰绿，看看老旧物件上褪了色、混合了时光痕迹的斑驳。这些颜色不张扬，不喧嚣，却可能更有味道。它们不急着告诉你什么，只是在那里，等着你去发现。这种发现的过程，本身就是一种对视觉感知的重新校准，一种安静的乐趣。
说到底，色彩是我们和世界打交道最直接、最感性的通道之一。它关乎个人审美，也牵扯着文化认同。从“人人色”到“人人好色”，再到能在一片喧嚣色彩中保持自己眼睛的独立和敏锐，这大概就是我们和颜色之间一场漫长的、有趣的对话吧。下次当你再被某种颜色打动时，不妨停一停，想想它为什么打动你。是它本身，还是它背后的故事，或是你心里的某段记忆，被它悄悄唤醒了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