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本老公出去抽烟的5分
日本老公出去抽烟的5分
美惠子听到玄关传来轻轻的关门声，就知道丈夫健一又出去抽烟了。她瞥了眼墙上的钟，下午叁点十分。这大概是他今天第叁次“外出”了。厨房里炖的萝卜刚冒出热气，她擦了擦手，走到窗边，微微掀开蕾丝窗帘的一角。
健一正站在公寓楼下的银杏树旁，背对着家的方向。他穿着那件穿了好几年的藏青色开衫，微微佝偻着背。只见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，熟练地磕出一支，点上。那口烟吸得很深，然后缓缓地、长长地吐出来，烟雾在秋日干燥的空气里，慢腾腾地散开。他就那么站着，一动不动，望着马路对面便利店的招牌，或者，其实什么也没看。
这短短的五六分钟，在美惠子看来，简直像一个被玻璃罩子隔开的、静止的小小世界。屋里是热汤的香味、待洗的儿童衣物、晚上孩子补习班接送的时间表。而窗外那个男人，用这宝贵的独处时间，换一支烟的时间，把自己从“丈夫”、“父亲”、“课长”这些身份里，暂时抽离出来。她有时会想，他脑子里在那几分钟里到底转着什么？是早上会议上没说完的报告，是下个月的房贷，还是什么都不想，只是单纯地放空？
这大概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。美惠子从不追出去问，也不会在他回来时刻意扇走烟味。健一也会在进门时，先在玄关多站一会儿，散散气味，然后顺手把门口的垃圾袋拎出去。这五六分钟，成了他日常生活中一个固定的、安全的缓冲地带。日本社会那些细密的规矩、职场里层迭的压力、家庭里需要承担的责任，仿佛都在这几分钟里，随着烟雾被暂且搁置在了一边。它不像一场旅行那样奢侈，却是一个成年男人能给自己找到的、最便捷的喘息。
美惠子忽然想起刚结婚那会儿，健一抽烟还没这么“讲究”。会在阳台抽，后来孩子出生，说对小孩不好，就改到了楼下。从一天七八次，慢慢减到叁四次。每次的时间，似乎也固定在了这五六分钟。短了，好像没达到效果；长了，自己心里可能也过意不去。这精准的“五分”，倒成了他生活节奏里一个奇特的标点。
锅里的汤咕嘟咕嘟响了起来。美惠子放下窗帘，走回厨房。她忽然理解了，那不仅仅是一支烟的时间。那更像是一个微型的仪式感，一种无声的自我整理。用一点点尼古丁，兑换片刻纯粹属于自己的沉默。门外的那个男人，需要的或许不是烟，而是那扇门“咔哒”一声关上后，完全属于自己的、短短的五分。
楼道里传来熟悉的、不轻不重的脚步声。接着是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。健一走了进来，带进一丝秋凉的空气和淡淡的烟草味。“我回来了。”他像平常一样说道。“嗯，汤快好了。”美惠子也如常应答。那宝贵的五分已经结束，他脱下了开衫，重新变回了屋里的丈夫和父亲。只是那几分钟的留白，似乎让他把外面的什么暂时留在了外面，又把家里的什么，更稳地接在了手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