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人颁一个人的叠
两个人颁一个人的叠
老张最近有点烦，烦得他下班后总爱在小区花园里多绕两圈。这事儿说起来，还有点难以启齿。他儿子小张，刚上高一，成绩一直不错，可最近这几次考试，分数就跟坐滑梯似的，哧溜往下掉。老张急啊，跟老婆一商量，决定“双管齐下”。
这“双管”，就是他们两口子；那“齐下”的目标，自然就是儿子小张的“叠”——这个“叠”啊，不是别的，正是“叠补濒补苍肠别”，平衡。他们觉着，孩子的生活和学习，失了衡了。
老张的策略，是“铁腕”。他觉得儿子就是懒散了，手机玩多了，心思飘了。于是，家规升级：手机晚上九点前上交，周末游戏时间砍半，各种补习班的资料堆满了书桌一角。“得抓紧，现在不吃苦，将来怎么办？”这是老张的口头禅，语气里是不容置疑的坚定。他像一名焦急的工程师，恨不得亲手调试儿子人生的每一个参数。
张太太呢，走的则是“怀柔”路线。她心疼儿子，看到丈夫那么严厉，心里不是滋味。于是，她变着法儿给孩子做好吃的，夜里悄悄端杯热牛奶进去，趁着老张不注意，小声劝儿子：“你也理解理解爸爸，他是为你好……不过累了就跟妈妈说，咱慢慢来。”她像一块柔软的缓冲垫，试图缓解丈夫那些硬邦邦的规则带来的冲击。
可小张呢？夹在这两种截然不同的“颁”——“颁辞苍迟谤辞濒”（控制）与“颁辞尘蹿辞谤迟”（安抚）——之间，只觉得那个叫“自我”的角落，被挤压得越来越小。爸爸的规则是密不透风的墙，妈妈的关心有时也成了甜蜜的负担。他感觉自己像个提线木偶，两根线扯向不同的方向，绷得他浑身不自在。他想喘口气，想自己决定今晚是先背单词还是先休息十分钟。
饭桌上的气氛，最是微妙。老张问起测验成绩，小张低头扒饭，含糊应答。张太太赶紧打圆场，夹一筷子菜过去：“先吃饭，先吃饭。”老张眉头一皱，眼看又要开始说教，被妻子在桌下轻轻踢了一脚。这场面，成了家常便饭。两个人的出发点无疑都是爱，但这爱的方式，却在无形中构筑了一个让人窒息的“围城”，小张困在中间，左右为难。
事情的转折，出现在一次意外的发现。老张有天下班早，推开儿子虚掩的房门，发现小张并没在玩手机，而是戴着耳机，对着电脑屏幕，非常专注地在……画画。屏幕上的动漫人物线条流畅，色彩鲜明，完全不是老张印象中“不务正业”的涂鸦。他愣住了，本想发作的话堵在喉咙里。
那天晚上，夫妻俩罕见地没有就儿子的问题“分工合作”，而是进行了一次漫长的夜谈。张太太先开了口，说起她偷偷看到儿子笔记本上写的一些迷茫的句子。老张则闷声说了他看到的那幅画。“我们是不是，”老张斟酌着词句，语速很慢，“一直只想着怎么‘纠正’他，却忘了先‘看见’他？”
这个词——“看见”——像一把小钥匙，轻轻动了一下那把沉重的锁。他们忽然意识到，过去两个人那么用力地去“颁”（调控/安抚）儿子的“叠”（平衡），其实是在用自己的尺子去丈量孩子的人生，却忘了问问他，他自己心中的平衡点，究竟在哪里。
后来，家里的模式悄悄变了。老张还是会关心学习，但开口前会先听听儿子的想法。张太太依然体贴，但不再只是传话和弥补，而是鼓励儿子自己表达。他们开始尝试从“管理者”和“保护者”，慢慢向“观察者”和“支持者”挪动。那个被两个人紧紧“颁”住的“叠”，终于有了一丝松动的缝隙，透进来一点孩子自己可以呼吸的空气。
成长中的平衡木，终究需要孩子自己去找重心。父母能做的，或许不是一左一右地紧紧搀扶，生怕他跌倒，而是在他摸索时，给出必要的空间，在他真的摇晃时，提供稳稳站在地面的力量。两个人的爱，如何才能不变成一个人的束缚，这大概是每个家庭都需要耐心求解的课题。路还长，但至少，他们开始尝试换一种走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