塔城100元小胡同,塔城百元小巷游
塔城100元小胡同
你说这塔城100元小胡同到底藏着什么名堂?那天我揣着张百元钞票,半信半疑地往里走。青石板被磨得发亮,墙头探出几枝石榴花,巷子窄得两辆自行车交错都得侧身。穿蓝布衫的老太太坐在门槛上剥豆角,竹篮里堆着翡翠似的豆荚,她抬头瞅我一眼:“找啥呢?往前直走第叁家。”
第叁家木门虚掩着,门环锈成铜绿色。推开时铃铛叮铃一响,满院子都是烤馕的香气。戴白帽的大叔正把面团贴进馕坑,金黄的馕饼上撒着黑芝麻。“二十块叁个,”他头也不抬,“配奶茶吃最香。”隔壁摊位的姑娘掀开蒸笼,羊肉包子冒着白气:“十个二十五,搭碗羊杂汤刚好。”
再往里走竟别有洞天。皮匠坐在马扎上敲打皮带,银匠铺里叮叮当当,卖土蜂蜜的用木勺舀起琥珀色的蜜。算算账:皮钱包叁十五,银戒指四十,剩下刚好买罐蜂蜜。这百元钞票在手里转了叁圈,竟变出这许多宝贝。裁缝铺的阿姨抖开艾德莱斯绸:“扯块布做衬衫?八十管够。”
巷子尽头有架葡萄藤,几位老爷子在石桌上下象棋。我凑过去看棋,卖凉粉的推车经过,五块钱盛了满碗。醋汁浇透的凉粉颤巍巍的,就着棋局吃得满头大汗。穿校服的孩子们举着酸奶冰淇淋跑过,叁块钱的甜筒沾了满嘴白胡子。
日头西斜时,我捏着剩下的五枚硬币在旧书摊前驻足。泛黄的《塔城风物志》正好五元,书页里夹着干枯的薰衣草。回头望去,炊烟正从各家屋檐升起,那百元小胡同渐渐笼在暮色里。装馕饼的塑料袋窸窣作响,我突然明白——这里买卖的不是货物,是塔城人把日子过成诗的本事。
塔城百元小巷游
第二次来已是初冬。雪粒子沙沙打着纸灯笼,我在巷口遇着收摊的卖炭翁。叁轮车上垒着柴炭,他正捧着搪瓷缸喝热水。“买不买炭都来烤烤火,”他挪出半条板凳,“这天冷的,得喝滚烫的砖茶才行。”铁皮炉里噼啪爆着火星,他忽然从炭堆里扒出俩烤土豆:“尝尝,不要钱。”
烤土豆的焦香混着砖茶的陈香,我们默默看着雪幕笼罩的巷子。他说这巷子在他爷爷那代就有了,那时百元能买半扇羊,现在嘛——他指指斜对面亮灯的橱窗:“那家机织地毯两百起,可老艾尼娃的手工毡垫还是叁十。”话音未落,绣花门帘掀开,果然递出来个雪花纹的羊毛垫。
走到老茶铺歇脚,八块钱的薄荷茶能续五壶水。隔壁桌的爷叔在玩帕普孜游戏,木牌敲得啪啪响。他们教我认牌面上的牧马人、猎鹰和冬不拉,输的人要讲段年轻时的故事。穿驼毛大衣的大爷输了牌,说起他骑叁天骆驼去换盐巴的往事,茶碗里的热气模糊了皱纹。
暮色渐浓时,我在巷子拐角发现个新摊子。年轻人用电烙铁在葫芦上画雪山草原,小葫芦十五,大葫芦叁十。挑了个画着赛里木湖的,他顺手用边角料刻了只小羊送我。这时巷子里飘起手风琴声,卖烤包子的维吾尔大叔跟着调子晃肩膀,炉火把他的银须映成金红色。
揣着温热的葫芦往回走,遇见头回买馕的那位大叔。他正收摊,硬塞给我两个玫瑰花酱夹心馕:“明天开斋节啦,带回去给家里人甜个嘴。”雪还在下,灯笼光晕染着飞舞的雪花,我突然觉得,这塔城百元小巷游就像在亲戚家串门——你永远不知道兜里会多出什么,可能是块奶疙瘩,也可能是句祝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