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丘那里有站小巷,安丘那条有站小巷
安丘那条有站小巷,我打记事起就听老街坊们念叨。你说怪不怪,明明地图上找不着这么个地方,可城里上点岁数的人都能给你指路——顺着老百货大楼往南走,看见歪脖子槐树右拐,青石板路走到头就是。
前阵子陪舅舅去城东办事,回来的路上他忽然指着车窗外说:“喏,这就是有站小巷。”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,不过是条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巷,宽不过两辆自行车并行,墙皮斑驳脱落,几根电线在巷口歪歪斜斜地牵着。
巷名里的老黄历
“为啥叫有站小巷呢?”我挺纳闷。舅舅摇下车窗,点了支烟:“早些年这巷子口有个长途车站,往临沂、日照的车都在这儿停。等车的人多了,附近就开了不少小店。”他弹了弹烟灰,“后来车站搬了,可这名字留下来了。现在年轻人谁还记得这些啊。”
巷子深处飘来炸酱面的香气,让我想起小时候常来的那家面馆。老板是个胖胖的大叔,总是系着油渍麻花的围裙,见到小孩会多给一勺肉酱。可惜前年拆迁,那家店就再没开过。
我在巷口站了会儿,注意到墙角有块磨得发亮的石墩。邻居老太太正坐在那儿摘豆角,说这石墩是以前拴马用的,少说也百十年了。她说话时眼睛眯成一条缝,手上的动作却没停,豆角啪嗒啪嗒落进筐里,那声响莫名让人心安。
有站小巷现在确实冷清多了。原先热热闹闹的杂货铺关了门,卷帘门上贴满了小广告。倒是巷尾新开了家奶茶店,粉色的招牌格外扎眼,几个初中生模样的孩子趴在柜台前说笑。时代变了,老巷子也在慢慢换着模样。
巷子里的新日子
再往里走,倒是发现几家有意思的小店。有个姑娘租了临街的老房子开陶艺工作室,拉坯机嗡嗡响着,架子上摆满待烧的泥胚。她说就喜欢这儿的安静,还有院子里那棵老石榴树。隔壁是家旧书店,老板是个戴老花镜的大爷,正捧着紫砂壶看报,听见门铃响也不抬头,只说“随便看,价钱在扉页”。
我在书店里淘到本八十年代的安丘县志,翻到城市规划那章,还真提到过这条巷子。书上说这儿曾是城里最宽的巷子,能并排走两架马车。可现在嘛,站在巷子这头望到那头,倒是能看见巷子尽头新盖的写字楼,玻璃幕墙亮得晃眼。
黄昏时分,巷子渐渐热闹起来。下班的人推着电动车小心地穿行,家家户户飘出炒菜的香味。二楼的阳台伸出几根晾衣竿,挂着的衬衫在微风里轻轻晃动。有个大姐在门口支起小桌摘韭菜,见到熟人就招呼一句“吃了没”。
这条安丘那里有站小巷,既守着过去的日子,又慢慢过着新的生活。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光滑,墙根处新冒出的野草却绿得发亮。或许再过些年,这条安丘那里有站小巷会变成另一个样子,但总有些东西会留下来——比如傍晚时分飘起的炊烟,比如老街坊见面时的点头微笑。
临走时又经过那个石墩,发现上面不知被谁放了一盆太阳花,开得正艳。舅舅在巷口按喇叭催我,说再不走要堵车了。我回头看了最后一眼,夕阳正好斜照在巷子深处,把整条安丘那里有站小巷染成了暖金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