毛茸茸的性开放老太
毛茸茸的性开放老太
胡同口的老槐树下，总坐着个穿碎花袄的老太太。她怀里永远抱着一只大黄猫，有一下没一下地捋着毛。猫是野的，脏兮兮的，毛都擀了毡，可她不在乎，笑眯眯的，眼角皱纹堆成了菊花瓣儿。小孩儿们怕那猫凶，不敢近前，只远远喊一声“毛奶奶”！她便响亮地应着，声音里带着点沙哑的敞亮。
毛奶奶是个“怪人”。这是街坊邻居私下里嚼舌根时的定论。怪在哪儿呢？她七八十的年纪，说起话来，却常有些让老姐妹脸红心跳的词儿蹦出来。谁家闺女叁十了还没对象，旁人催婚的话术都是“该成个家了”，到她这儿，可能就变成：“急啥？身子是自己的，快活更要紧。找个不对付的，不如抱着猫睡。”这话传出去，可不得让人啐一口“老不正经”。
但她好像从不在意这些。她的“不正经”，倒不是轻浮，更像是一种…坦荡。一种活了快一个世纪，把什么都看透、嚼碎之后，吐出来的渣子是硬的，里头的心儿却软和的通透。她常念叨，人这一辈子，跟猫似的。猫春天叫秧子，闹得凶，那是天性，拦不住。人嘛，也有天性，喜欢谁，亲近谁，只要两厢情愿，不害人，关起门来的事儿，外人瞎操什么心？
有一回，隔壁小媳妇哭着跑出来，说是丈夫嫌她生完孩子身子走样，说话难听。毛奶奶搂着猫，慢悠悠地劝：“丫头，别听他的。你这身子，孕育过生命，是座宝山。他不懂欣赏，是他眼瞎。这‘身体自主权’，你得自己攥紧了。美啊，性感啊，不是给谁看的，是你自己觉着舒坦、自在，那才是真的。”小媳妇听得愣愣的，“身体自主权”这文绉绉的词儿，从毛奶奶油渍麻花的袖口里说出来，有种奇特的份量。
毛奶奶自己，就是个“自在”的活标本。她年轻时据说走过不少地方，做过工，唱过戏，经历丰富得像本野史。老伴走得早，也没见她多么哀戚。她说，感情是真的，念想也是真的，但日子更是真的。一个人了，养猫，种花，晒太阳，跟老哥们儿老太太们扯闲篇，偶尔还能喝两盅，红光满面。有人背后嘀咕她“性开放”，她要是听见了，准保哈哈一乐：“开放？我这是对自己‘诚实’。心里没鬼，不怕鬼叫门。”
她的“诚实”，体现在许多细枝末节里。夏天穿无袖衫，胳膊上松垮的皮肉露着，她不在乎。电视里放亲热镜头，小辈慌着换台，她倒看得津津有味，还点评：“这小伙子，不如当年赵丹有味道。”她似乎有一套自己的、稳固的“亲密关系认知”。在她看来，亲密不单是年轻时那点火花，更是长久陪伴里的懂得，是互不嫌弃，是能一起晒太阳也能各自打呼噜的安稳。而这认知的基石，就是对自己欲望和选择的坦然。
所以，“毛茸茸的性开放老太”这个名号，细想起来，挺有意思。毛茸茸的，是她的外壳，随和，暖乎，有点扎人，又让人想靠近。而内里，是经历风霜后依然鲜活的、对生命本能和情感联结的直白理解。她不批判，不说教，只是用她搂着野猫的怀抱，和那些乍听惊心、细想却有理的话，在胡同口，构建了一个小小的、自由的“场”。
如今，老槐树更老了，毛奶奶的背也更驼了。但每天下午，那个毛茸茸的身影依然准时出现。大黄猫换过几只，她还是那样捋着毛，眼睛眯着，望向胡同尽头的光。偶尔有懵懂的年轻人，带着时代的困惑走过，或许会从这老太婆和她的猫身上，瞥见一种陌生的、却异常结实的活法——对于自我，对于爱，对于如何与自己的身体和欲望，达成一场和解，然后，坦荡荡地，晒这一身的老太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