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九人人摸
九九人人摸
老话说，酒香不怕巷子深。可如今这世道，巷子太深了，香味飘不出去；巷子太浅了，又怕被人一窝蜂地薅秃了。这“九九人人摸”，听起来像是句老话，又像是句新词儿，琢磨着挺有意思。
你想啊，过去赶集，货摊摆在那儿，好东西坏东西，都得经人手一摸。布料滑不滑溜，瓷器敲着响不响，果子硬不硬实，全凭这一摸。这一摸，是经验，是信任，也是买卖的门道。街坊邻居，知根知底，谁家东西实在，谁家爱耍滑头，摸得多了，心里门儿清。这叫“人人摸”，摸出了口碑，摸出了方圆几里的规矩。
可现在呢？东西都搬到屏幕上去了。隔着块玻璃，图片拍得流光溢彩，视频剪得天花乱坠。你说那毛衣看着柔软，可你摸不到那扎不扎脖子；你说那水果看着鲜亮，可你闻不到那股清香气。这“摸”的权利，好像被收走了。我们下单，凭的是啥？是那刷也刷不完的好评，是那精心设计的销量数字，是主播嘴里那句“买它！”。
这就引出一个词儿了——信息屏障。你看，我们和商品之间，隔着的不是一条巷子，而是一道厚厚的、由数据和算法砌起来的墙。墙那边，真想让你知道的，和不想让你知道的，混在一起，包装得漂漂亮亮递过来。我们伸出手，摸到的不是实物，是一堆经过处理的信号。你说，这还能叫“摸”吗？这顶多算是“猜”，或者“赌”。
所以，“九九人人摸”在当下，或许有了新的意味。它不再是街坊邻里那种实打实的触碰，而成了一种群体性的试探和验证。一个新品出来，头一波人买了，用了，在网上说了那么一嘴。这就像往平静的湖面扔了颗小石子，波纹一圈圈荡开。后面的人，就跟着这波纹的走势，去判断深浅。九个人说好，一个人说差，你可能就动了心；反过来，可能就打了退堂鼓。这“人人摸”，摸的是前人的经验，是集体的反馈。
但这法子，也未必总灵光。你想，那波纹的源头，那颗石子，它干不干净？会不会有人故意往水里扔大石头，搅得浑水一片，让你看不清真假？刷出来的好评，炮制出来的爆款，就像舞台上的烟雾弹，看着热闹，散了一地鸡毛。这时候，我们心里那杆秤，就更显得金贵了。
说到底，我们渴望的，还是那种实实在在的“摸得着”。这不仅仅是手指触碰的感觉，更是一种价值确认的过程。我花了钱，换回来的东西，它的质地、它的功用、它带给我的感受，是不是和我付出的相匹配？这个确认，需要时间，需要体验，需要抛开那些花里胡哨的包装，直抵核心。可惜啊，现在很多买卖，都在想方设法缩短甚至跳过这个过程，恨不得你一眼看上就冲动，一点击就成交。
那我们该怎么办？或许，得把自己练成个“老手”。不是那种油滑，而是心里有谱。看评价，不止看夸的，更要琢磨那些说不好的，具体不好在哪儿。看宣传，多问几个为什么，这好处是怎么来的，有没有代价。遇到事儿，该较真时别怕麻烦。这就像在旧货市场淘宝贝，看得多了，上手多了，自然能分辨出哪些是蒙尘的明珠，哪些是刷了漆的破烂。
“九九人人摸”，从前是口碑的自然沉淀，如今更像是一场需要主动参与的生存游戏。我们每个人既是摸索者，也在为后来者留下摸索的痕迹。这道无形的墙，靠一个人推不倒，但每个人都多一分清醒，多一分较真，多一分分享真实体验的勇气，这墙或许就能薄那么一寸，透进的光就能多那么一分。等到哪天，我们隔着屏幕，也能像老街坊那样，心里大致有底，那才算是找回了点儿“摸”的真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