固原火车站小巷子200块钱一次,固原站旁巷内200元一回
那天路过固原火车站,听见两个拉行李箱的大叔在墙角嘀咕。一个说找了半天没找着,另一个撇嘴回了一句:“就那条小巷子嘛,200块钱一次。”两人对视一眼,拖着箱子晃晃悠悠走了。我捏着刚买的矿泉水,站在滚烫的水泥地上愣了半天。
后来跟本地开出租的老张聊起这事,他方向盘一打,笑得眼角皱出好几道深沟。“你这消息晚啦!早两年确实有这么个说法,现在早变样咯。”他说以前那条巷子就在车站东墙根,窄得两辆叁轮车都错不开,白天看着普普通通,一到晚上就热闹得很。
巷子里的烟火气
老张说那时候跑夜班,经常有客人让他往巷子口停。路灯昏黄黄的,能看见叁五个妇人坐在小板凳上织毛衣,脚边放着暖水瓶。有生人经过,她们头也不抬,只轻声问句:“喝茶不?”你要是停下脚步,她们就拎起暖瓶往搪瓷缸里倒水,热气在巷子里飘得老高。
“其实哪是光喝茶呀,”老张等红灯时点了支烟,“200块钱一次,说的是巷子最里头那家修表铺。”老师傅姓马,修了大半辈子表,手艺精得很。有些人专门坐几小时车来找他,就为修那些老物件。欧米茄、梅花牌,还有上海表,到他手里叮叮当当几下,保准走得准准的。
我问那为啥非要晚上去?老张嘿嘿一笑:“马师傅白天在车站扛大包,夜里才开张。200块是急活的价格,当场立等可取。”普通的表放那儿叁天后来取,只收八十。但赶火车的人等不起,多掏这一百二,图的就是个不耽误事。
现在的固原站旁巷内
上个月我特意去转了转。巷子确实还在,但墙上喷着鲜红的“拆”字。原先修表铺的位置开了家便利店,冰柜嗡嗡响着,卖矿泉水、泡面和火腿肠。我问收银的姑娘知不知道以前有个修表师傅,她茫然地摇摇头,递给我找零的硬币叮当落在柜台上。
巷口倒真有个摆茶摊的老人家,不过卖的是五块钱一杯的八宝茶。我坐下来喝了两口,甜得发腻。老人说他是去年才来的,原来那位织毛衣的大姐早去兰州带孙子了。“这条巷子月底就拆完啦,”他指着对面正在搬运家具的店面,“听说要建停车场。”
车站广播正在播报列车到站信息,拖着行李箱的旅客从巷口匆匆走过。有个中年人站在巷子里左右张望,像是在找什么。我忽然想起老张说的话——现在还有人慕名来找那块200元一次的招牌呢。
其实固原站旁巷内200元一回的生意早没了踪影,可对于它的传闻还在人嘴里飘着。就像巷子尽头那棵老槐树,虽然被施工挡板围了起来,春天到时,还是倔强地探出几枝新绿。可能每个火车站都有这样的故事,具体的情节记不清了,但总有人记得确切的价钱,和那个模模糊糊的地点。
便利店姑娘好奇地问我找修表师傅干啥,我说有块表不走了。她热心推荐了车站对面新开的钟表行:“不过修表要等一个星期哦,现在哪有当场取的好事。”我道了谢走出巷子,回头看时,夕阳正照在斑驳的墙面上。那些曾经发生在巷子里的交易、等待和故事,都跟着200块钱一次的修表铺一起,慢慢隐没在黄昏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