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大公快用力日日深一点
好大公？快用力日？日深一点
老张蹲在田埂上，眯着眼看远处那棵老樟树。树是真大，得叁四个人才能合抱，枝叶铺开像把巨伞，投下好大一片阴凉。村里人都叫它“老公树”，也不知是哪辈人传下来的名儿。老张叼着烟杆，没点，就这么空咬着，心里头琢磨着点事儿。
这树啊，就跟这村里的日子似的，看着稳稳当当立在那儿，根却扎得深，一年一年，悄没声儿地往土里钻。他想起小时候，爷爷带着他来树下乘凉，说这树有灵性，根须能探到地下的水脉。那会儿他不信，觉着就是老人家的迷信话。可现在自己头发也白了，倒咂摸出点别的滋味来。
“日深一点”，老张忽然嘟囔出这么一句。这话不是他发明的，是去年请来指导种新品种水稻的技术员小刘常挂嘴边的。小刘说，搞农业不能光图面上好看，浅层土养不出好根系，苗子看着绿，一阵大风大雨就倒伏。得让根往深处扎，吸收底下的养分和水分，那才叫扎实。老张当时听着，就觉得这话不止是说给庄稼听的。
就像他家那小子，前些年非要跑到大城市去，说是闯荡。头两年，电话里净是些新鲜词儿，什么“流量”、“风口”，听起来热闹得很。可后来声音就蔫了，说竞争太大，钱难赚，像浮萍，没个着落。老张没多说什么，就让他想想老家这棵老公树。今年开春，小子居然回来了，说想在镇上搞个农产物电商，就从家里的米和山货开始，一点点做。这回，他不提“快”了，反倒跟老张下地，研究起土壤改良，念叨着“品质得扎实，路才走得远”。
这或许就是“扎实”的意味吧。老张磕了磕烟杆。村里这些年，不是没走过弯路。早些年看见邻村种药材来钱快，一窝蜂跟着学，结果技术不过关，市场一变，全砸手里。那就像只把种子撒在浮土上，太阳一晒，啥都没剩下。后来换了思路，请专家，学技术，就盯着几样本地特有的果子、茶叶，慢慢培育，慢慢找销路，品牌还真一点点做起来了。虽然慢，可心里踏实。
快有快的热闹，深有深的好处。老张站起身，拍拍屁股上的土，朝老公树走去。树干上沟壑纵横，摸着硌手，却让人觉得稳当。他想，人也好，事也好，那股子往深处使的劲儿，那种不求一时喧哗、但求根基牢固的“扎实”，才是顶过旱涝、经住岁月的底气。外面世界变得快，今天一个花样明天一个热点，可要是底下是空的，站上去心都发慌。
儿子在院里整他的包装箱，看见老张回来，抬头问了句：“爸，想啥呢？”老张走过去，拿起一个设计好的标签看了看，说：“在想，你这箱子做得再好看，里头的东西不实在，也是一锤子买卖。咱家的米，为啥吃着香？地力足，根扎得深啊。”儿子点点头，手上打包的动作更仔细了些。
夕阳把老公树的影子拉得老长，稳稳地罩着老屋的一片瓦顶。老张觉得，有些道理，就跟这树一样，年年月月立在那儿，就看你有没有心思去瞧，去琢磨。日子嘛，就像侍弄庄稼，光盯着苗头窜多高不行，得问问根，扎得够不够深。这份深，就是最朴素的“扎实”，是风雨来了，心里不慌的定心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