界首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,界首火车站旁的小街道
界首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
那天下午四点二十，我从绿皮车上跳下来，热浪混着煤灰味扑面而来。界首站很小，出站口挤满了拉客的叁轮车师傅。我没坐车，攥着写地址的纸条往车站背面绕。要说这界首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，可真不好找，得穿过一堆堆摞起来的旧枕木，再绕过个常年锁着的铁皮工具房。
刚拐进巷口，世界突然就安静了。巷子窄得两人并排走都嫌挤，两侧是斑驳的砖墙，墙头上偶尔探出几枝石榴花，红得晃眼。青石板路被磨得发亮，缝隙里长着青苔，湿漉漉的。空气里有股子复杂的味儿——谁家窗口飘出的葱油香，混合着老房子特有的潮气，还有淡淡的肥皂味。
巷子深处有家剃头铺子，老师傅正给客人修面，剃刀在帆布上来回蹭着。隔壁杂货店门口，老太太坐在竹椅上摇蒲扇，收音机里咿咿呀呀唱着梆子戏。我问她认不认得住西头的李奶奶，她眯眼打量我：“你说桂香啊？往前走，门口有棵歪脖子枣树的就是。”
巷子里的烟火气
这巷子和界首火车站旁的小街道完全不同。火车站前那条街喧闹得很，店铺招牌花花绿绿，卖什么的都有。而这里，时间好像走得特别慢。有个大姐在井边洗菜，水哗啦啦响；二楼晾着的衣裳滴着水，在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。
找到李奶奶家时，她正在院子里喂鸽子。听说我是她孙女同学，忙不迭地拉我进屋喝茶。那茶缸还是上世纪的老物件，印着红双喜字。她说在这巷子里住五十年了，以前火车鸣笛声吵得睡不着，现在要是听不见反而心里空落落的。
巷尾那家烧饼铺子，炉火从清晨燃到日暮。做烧饼的小伙说，他爷爷就在这卖烧饼，那时候下火车的旅客常摸过来买两个揣怀里，热乎乎的能捂一路。现在生意淡了，可他舍不得关店：“街坊邻居吃惯了这口，早上不来个烧饼，浑身不得劲。”
黄昏时分，巷子突然热闹起来。下班的人推着自行车叮铃铃穿过，车把上挂着顺路买的青菜。孩子们在巷子里追跑，笑声在墙壁间撞来撞去。有户人家在炒辣椒，呛得路人直咳嗽，却没人抱怨，反而有人喊：“老张，今天炒啥好菜呢？”
我离开时天色已暗，界首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亮起零星灯火。那光不亮，黄蒙蒙的，却把整条巷子照得格外温暖。身后传来火车汽笛声，悠长悠长的，像是给这条巷子报时。或许明天还会有像我这样的人，循着某种念想走进来，在这条界首火车站旁的小街道之外，找到另一种生活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