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里没人儿子就弄我
家里没人儿子就弄我
门“咔哒”一声关上了。老婆的脚步声消失在楼道里，整个家一下子空了，静得能听见冰箱的嗡嗡声。我瘫在沙发上，刚想摸出手机刷会儿视频，一个身影就堵在了我跟前。
“爸——”儿子这一声拖得老长，手里举着个变形金刚，胳膊上还挂着个篮球。我心里“咯噔”一下，得，清净日子到头了。
这大概是我们家独有的“亲子时光”吧。只要他妈不在家，这小子就像上了发条，百分百精准地“锁定”我。写作业？那得我坐边上陪着。玩玩具？必须我当那个总被打败的怪兽。就连上厕所，他都能在门外跟你讨论宇宙黑洞。我有时候都怀疑，这小子身上是不是装了个“妈妈离家”感应器。
说真的，一开始我挺烦的。累了一天，谁不想瘫着不动呢？可你架不住他软磨硬泡。他会把冰凉的小脚丫塞你怀里，会拿着本图画书硬要你讲出个新结局，会突然问你：“爸爸，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，也怕黑吗？”
就这一句，能把人心问软了。
我慢慢咂摸出点味儿来。这哪儿是“弄”我啊，这分明是孩子在找一种“连接”。妈妈在的时候，家务、琐事、温柔的照顾，那是妈妈的轨道。而爸爸在的时候，尤其是单独相处的时候，是另一种频道——可能是更笨拙、更吵闹，但或许也更自由的频道。
记得有一次，他非要和我用沙发垫子搭城堡。搞得客厅一片狼藉，垫子、毯子满天飞。我俩钻在“城堡”底下，用手电筒照着脸讲鬼故事，最后吓得一起嗷嗷叫。那感觉，不像父子，倒像两个合伙干了坏事的同谋。那种纯粹的、傻乎乎的快乐，我好像很久都没有过了。
这种一对一的状态，让他格外放得开，也让我看到了他平时另一面。在学校挺腼腆的一个孩子，在我面前能变成话痨，讲同学间的趣事，讲他天马行空的想法，甚至偷偷承认他有点怕数学老师。这些细碎的心思，在人多的时候，他是不大会掏出来的。
当然，代价就是我那点可怜的私人时间，被挤压得一点不剩。手机电量总是满的，因为根本没空看；想追的剧攒了十几集；朋友约喝酒，十次能推掉八次。朋友们都笑我，成了“超级奶爸”。我心里却有点复杂的得意，好像参与了一项秘密的、只有我俩知道的工程。
这大概就是养孩子的滋味吧。你被需要着，也被“消耗”着。他在用这种方式，笨拙地确认你的存在，也确认他自己在你世界里的位置。每一次“爸爸你来”，都是一次小小的邀请，邀请你进入他那个正在飞速膨胀的宇宙。
所以现在，听到关门声，我还是会心里一紧。但紧接着，我就会放下手机，抬起头，等着那个小身影从房间里冲出来，带着他那些无穷无尽的主意和需求。
我知道，我又要“被弄”了。但心里那点不耐烦，早就被别的东西盖过去了。是什么呢？我也说不太清。可能就是觉得，这闹哄哄的、独属于我们爷俩的“麻烦”，其实挺珍贵的。等哪天他长大了，关门出去不再回来，我大概会怀念这被“弄”得团团转的日子吧。
窗外天色渐渐暗了，老婆快回来了。儿子凑过来，脑袋靠在我胳膊上，突然安静了。这一刻，没什么比这更好的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