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在丈天面被耍了电影
她在丈天面被耍了电影
李娟放下手机，心里那股憋闷劲儿还没散。客厅的电视开着，正播着无聊的广告，丈夫王伟歪在沙发另一头，手指划拉着他的手机屏幕，嘴角还挂着点笑。她忽然就想起了上周六晚上。
那天王伟兴致挺高，说朋友强烈推荐一部新上的悬疑片，评分特高，剧情反转绝了。他提前下载好，张罗着关了灯，弄了点儿零食，搞得还挺有仪式感。李娟也被带得期待起来，毕竟两口子好久没一块儿正经看个电影了。
片子开头挺像那么回事儿。迷雾笼罩的小镇，消失的旅人，神色紧张的警察。李娟看得入神，跟着猜谁是幕后黑手。王伟在旁边时不时“嗯”一声，或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。剧情过半，到了一个关键节点，女主角独自走进一间老房子，背景音乐阴森森的。李娟不自觉往丈夫那边靠了靠，问：“这男的是不是有问题？我看他眼神不对。”王伟盯着屏幕，含糊地应：“有可能，往下看。”
结果，就在最紧张、音乐骤停、女主角猛地转身的刹那——屏幕里的脸突然变成了一张巨大的、滑稽的鬼畜表情包，还配着一段极其欢快的网络神曲。李娟当场就愣住了，脑子一片空白。紧接着，就听见王伟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，笑得从沙发上滑下去，捂着肚子直抽抽。
“哈哈哈……你刚才……你刚才那表情……太逗了！”他边笑边喘，眼泪都飞了出来。原来他早就知道，这根本不是什么悬疑大片，而是个网友恶搞的、专门在恐怖片段后接入搞笑画面的“坑人”视频。他费劲巴拉下载下来，就为了等着看她被吓一跳然后懵圈的样子。
李娟当时没说什么，甚至勉强扯了扯嘴角。王伟笑够了，凑过来搂她肩膀：“开个玩笑嘛，别当真，你看多好玩。”她推开他，说累了，先回房睡了。
这事儿过去好几天了。王伟大概早忘了，觉得就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。可李娟心里那个疙瘩，一直没解开。她说不清具体是哪儿不舒服。是气他骗自己？好像也不全是。那种感觉……就像你鼓足勇气，信任地跟着一个人走，结果人家把你领到坑边，还笑嘻嘻看着你差点掉下去，觉得你的反应特别有趣。
她想起以前，王伟不是这样的。刚结婚那会儿，她也爱闹，但彼此的玩笑是暖的，是知道对方底线在哪儿的。现在这个“玩笑”，让她觉得自己像个被设计好的反应道具，目的就是为了博他一笑。那种被设计的感觉，细细密密地扎人。客厅里，王伟又笑起来，大概是刷到了什么短视频。李娟看着他的侧脸，忽然觉得有点陌生。
这几天，她下意识地回避再和他一起看什么电影、分享什么新鲜事。心里好像多了道小小的安检门，先得掂量一下，会不会又被“耍”一次。信任这东西，有时候挺结实的，有时候又脆弱得像张纸，一次恶作剧就能戳出一个不易察觉、却漏风的洞。
王伟终于注意到她的沉默，抬头问：“咋了？发什么呆呢。”李娟回过神，摇摇头：“没什么。”她没提电影的事，提了估计他也只会觉得她小题大做，开不起玩笑。可有些情绪，就像衣服里进了碎沙子，别人看不见，只有自己知道那磨人的滋味。
电视里的广告结束了，开始播一档家庭喜剧，观众的笑声罐头一样传出来，热闹得很。李娟拿起遥控器，换了个台。她不知道那道小小的裂隙，会不会在未来的某一天，被另一个看似无心的玩笑再次扯开。她只是忽然希望，下次一起看的电影，无论是悲是喜，屏幕里外的情绪，至少都是真的。
夜渐渐深了，窗外的城市灯光安静地亮着。客厅里只剩下电视发出的微光，映着两张各怀心事的脸。那部没看完的“电影”，似乎早已定格，成了他们之间一个略显尴尬的、无法撤回的共享片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