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夜电影黄片
午夜电影黄片
老旧录像厅的霓虹灯,在雨夜里晕开一片模糊的红光。售票窗口里的大叔耷拉着眼皮,接过皱巴巴的钞票,递出一张薄薄的、带着油墨味的票。推开那扇厚重的隔音门,一股混杂着烟味、汗味和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。屏幕的蓝光,映在一张张沉默的脸上。空气里有种说不清的躁动,大家都在等着什么。
那时候,录像带里总会夹带些“私货”。正片放完,屏幕一黑,没人起身。放映员也默契地没开灯。几秒钟后,画面亮起,直接就是另一番天地。没有情节,没有对白,只有最原始的影像在跳动。观众席上出奇地安静,只有偶尔挪动椅子的吱呀声,和压抑着的、几乎听不见的呼吸。现在想想,那更像是一种集体的、心照不宣的窥探。在那个资讯贫瘠的年代,这几乎成了许多人对于“性”的启蒙,或者说,是一种扭曲的初次接触。
你说那是“黄片”吗?当然是。粗糙的画质,直白的内容,符合一切定义。但它又不止于此。它被包裹在一层“午夜电影”的神秘外衣下,成了一种地下仪式。你走进那里,不只是为了看那些画面,更像是参与一种打破日常规则的冒险。你知道那是不被允许的,是上不了台面的,但正是这种禁忌感,给整个过程镀上了一层奇异的魅力。
我有时会想,我们到底在寻找什么?是单纯的感官刺激吗?恐怕不完全是。也许是在寻找一种确认,确认那些在白天被压抑、被隐藏的欲望,并非只属于自己。在影院的黑暗里,你看到别人的侧脸,虽然看不清表情,但你知道,大家共享着同一种秘密。这种隐秘的共鸣,某种程度上消解了个体的羞耻与孤独。那些粗糙的影像,成了一种生猛的、不加修饰的注解,注解着我们懵懂的好奇与身体的苏醒。
后来,录像厅一家家倒闭,被网吧、台球室取代。再后来,互联网来了,一切都变了。那些需要耐心等待、需要鼓起勇气踏入特定场所才能获得的“内容”,变得唾手可得。手指轻轻一点,就是一个浩瀚无边的世界,分类细致,清晰无比。获取的便利,反而让那种“仪式感”彻底消失了。没有了黑暗中的集体沉默,没有了推开那扇门前的忐忑,一切都变得私人化、碎片化,也似乎……更寡淡了。
我不是在怀念那些内容本身。我怀念的,或许是那种带着笨拙和慌张的探索过程。信息的绝对匮乏与信息的绝对过载,都会让人迷失。前者让人盲目,后者让人麻木。午夜电影里的“黄片”,像一个生硬的时代符号,卡在两者之间。它粗粝,甚至有害,但它真实地记录了一代人如何跌跌撞撞地,试图拼凑起对于欲望的图景。那个红光晕染的午夜,那些屏幕前沉默的侧脸,终究是封存在过去了,像一盘受潮发霉、再也放不出影像的录像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