爽好舒服快深点小雪
爽?好舒服?快?深点小雪
这标题，念出来是不是有点烫嘴？别想歪了，我说的，是前几天那场真正的小雪。
那天早上推开窗，一股清冽的空气猛地灌进来，整个人一激灵。嚯，下雪了！不是那种铺天盖地的大雪，就是细细的、盐粒子似的雪末，被风卷着，斜斜地打在脸上，有点密，有点急。楼下的车顶、光秃秃的树枝上，刚积起薄薄一层，白得不那么实在，带着点灰蒙蒙的底子。可就是这不起眼的小雪，反倒让人心里痒痒的。
我裹上外套就下楼了。小区里静得很，平时晨练的音乐声都听不见了。踩在还没被踩过的雪地上，那声音，“咯吱咯吱”的，脆生生的，特别解压。雪花钻进脖子里，冰凉的一小点，瞬间就化了，激得人缩脖子，可心里头却莫名地……透亮。
你说这感觉怪不怪？明明冷得想搓手，可偏偏觉得浑身毛孔都张开了，大口呼吸着这干净到发甜的空气。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，好像也被这雪给滤了一遍，沉下去了，清静了。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“心旷神怡”吧？一种不需要理由的畅快。
我沿着小路慢慢走。看见几个孩子已经跑出来了，小脸冻得通红，手套也不戴，就忙着团小雪球，往对方身上扔，笑声像铃铛一样，砸在安静的雪地里，格外响。有个老爷子背着手，在自家单元门口慢慢踱步，仰头看着天，不知道在想什么，嘴角却带着一点笑。这场小雪，好像给按了暂停键的日常，悄悄换了个节奏。
走得远了，身上也热乎起来。额头甚至冒了点细汗，和落在脸上的雪一碰，那种温差带来的刺激，真是难以形容。不像是夏天喝冰水那种猛烈的爽，而是一种从里到外、慢慢浸润开的舒服。你甚至能感觉到，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又深又长，每一次吸气，都把那份清冷和宁静吸进肺里，再慢慢呼出去。
这让我想起小时候。那时候冬天好像特别冷，雪也下得大。我们能在雪地里疯玩一整天，直到棉鞋湿透，被妈妈拎回家。那种快乐，简单、直接、用尽全力。现在呢，一场小雪就能带来类似的快乐，只是换了种方式。它不再需要你扑进去打滚，它只需要你停下来，感受它。感受那细微的冰凉，感受周遭因为这一点白而变得温柔起来的景色，感受自己因此而变得平缓的心跳。
不知不觉，走到了小公园的湖边。湖水还没封冻，墨绿墨绿的，雪花落在水面上，连个涟漪都没激起，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。这景象，竟有几分禅意。这急急的、密密的雪，落得那么有气势，可最终，有的留在枝头，装扮了世界；有的落入尘土，滋养了土地；有的融进湖水，了无痕迹。它不执着于非得留下多厚的证明，它只是落着，存在着，就已经完成了自己。
雪渐渐小了，风也停了。世界重新清晰起来，只是颜色饱和度好像降低了一点，罩着一层柔光。我站在那儿，手脚有点冻麻了，可心里却暖烘烘的，装满了一种平静的喜悦。这场“深点”的小雪，来得急，去得也快，但它带来的那份身心舒畅，却像湖面留下的湿意，久久不散。
回身往家走，脚步都轻快了许多。有些快乐，真的不需要太盛大。就像这场小雪，它或许不够“爽”烈，不够持久，但它触碰到了你心里某个需要安抚的角落，给了你一个深呼吸的理由。这，就足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