爱你太深恨你太累42章大结局
爱你太深恨你太累42章大结局
林晚把手机屏幕按灭了，又点亮。那条简短的信息，像根刺，扎在眼里，也扎在心里。“明天下午叁点，老地方，我们把话说清楚。”发信人是陈默。这个她爱了十年，也恨了十年的男人。
咖啡馆的角落，阳光斜斜地打在旧木桌上，空气里浮着咖啡豆的焦香。陈默已经在了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。林晚走过去坐下，两人之间隔着的，仿佛不是一张桌子，而是过去整整五年拧成的一团乱麻。
“你来了。”陈默先开口，声音有点干涩。
“嗯。”林晚应了一声，没看他，目光落在窗外匆匆的行人身上。这些年，他们之间上演了太多争吵、眼泪、决绝的转身，还有一次次忍不住的回首。爱得掏心掏肺的时候，觉得全世界就他最好；恨得咬牙切齿的时候，又觉得这辈子最错就是遇见他。这感觉，真的太累了。
“我下个月要走了。”陈默说，“去北边，公司外派，可能……要好几年。”他顿了顿，像是下了很大决心，“走之前，我想，我们得有个真正的结束，或者……”
“或者什么？”林晚转过头，直视他的眼睛。那里面有自己的倒影，那么小，那么模糊。
陈默没接“或者”后面的话。他从随身的包里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铁盒子，生锈了，边角坑坑洼洼。林晚认得它，那是他们刚毕业租第一个小房子时，在旧货市场一块钱淘来的，用来装些零碎小东西。
“这个，我一直留着。”陈默把盒子推过来，“里面有些……过去的玩意儿。我想，该物归原主了。”
林晚没动。过去？他们的过去，甜蜜的、争吵的、温暖的、冰冷的，碎片太多，她早以为自己已经打扫干净了。这冷不丁冒出来的旧盒子，像突然打开了记忆的闸门。情感纠葛这东西，原来不是你说断就能断得干干净净的。
“打开看看吧。”陈默的声音低了下去。
林晚终于伸出手，指尖触到冰凉的铁皮。她打开盖子。里面没有惊天动地的秘密，只有几样小东西：两张褪了色的电影票根，是看《泰坦尼克号》重映那场的；一枚她丢了好久以为掉进下水道的银色尾戒；几片干枯发脆的银杏叶，是他们母校秋天最美的样子；还有一迭折起来的纸，是她当年生气时写的“分手信”，和他后来写的、却始终没敢给的“道歉信”。
每一样东西，都轻飘飘的，合在一起，却压得她手微微发颤。她想起那些为他哭湿枕头的夜晚，也想起他笨手笨脚为她煮一碗红糖水的清晨。爱与恨的边界，什么时候起，变得这么模糊了？恨是因为还有爱，而爱里又掺杂了太多失望的恨意，搅拌在一起，成了浑沌的泥潭，让人陷在里面，动弹不得。
“留下这些，有什么用呢？”林晚听见自己问，声音平静得有些陌生。
“不知道。”陈默苦笑了一下，“大概就是……舍不得。哪怕是最糟糕的那部分，也是我和你的一部分。林晚，我们之间，不是一句简单的‘谁对谁错’就能说清的。对不起的话我说过太多，都轻了。我只是想，在真正走远之前，把这些……还给你。你有权扔掉，也有权……留着。”
咖啡馆里放着慵懒的爵士乐，邻座有人低声谈笑。世界依然在正常运转，没人关心这个角落正在进行的、一场长达十年的告别。
林晚盖上铁盒的盖子，那一声轻微的“咔哒”，像某种锁扣合上的声音。她没把盒子推回去，也没放进自己包里。她只是让它留在桌子中间，那个属于他们俩的、不偏不倚的位置。
“陈默。”她第一次，心平气和地叫他的名字，没有怨愤，也没有眷恋，“我们都尽力了。爱的时候是真爱，恨的时候……也是真累。这大概就是我们故事的最终结局了。没有谁赢谁输，就是……走到头了。”
陈默看着她，眼眶有些红，最终重重地点了下头。他明白了，这个“到头了”，不是轰烈的爆炸，而是火苗燃尽后，那缕终于散去的青烟。它意味着接受，接受这段关系的全部面貌，然后，轻轻放下。
林晚站起身，没有再看他一眼，走向了门口。阳光有些刺眼，她眯了眯眼睛。背对着那间咖啡馆，那张桌子，那个旧铁盒，她没有感觉到预想中的撕心裂肺，反而是一种很深的、拖着沉重步伐走了太久终于能停下歇口气的疲惫，以及疲惫深处，一丝难以察觉的轻松。
风吹过来，街道两旁的树叶沙沙作响。她不知道陈默会不会带走那个盒子，也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后悔今天的干脆。她只知道，那条名叫“过去”的河，她终于，不想再涉水而过了。河的对岸没有等待，此岸，或许才有她真正的路。爱过，恨过，累过，如今，都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