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拍偷拍第5页
自拍偷拍第5页
手机嗡嗡震了两下，屏幕亮起，又是那个熟悉的推送——“你的回忆，等你查看”。我漫不经心地点开，手指在相册里滑动。前面几页，无非是些聚餐美食、路边花草，还有几张对镜硬凹角度的自拍。划着划着，就到了所谓的“第五页”。这里的照片，画风有点不一样了。
喏，这张。是我在地铁上，累得眼皮打架，头一点一点地打盹。也不知道谁在旁边，悄悄拍了下来。角度清奇，把我的双下巴拍得一览无余，头发也乱得像鸟窝。我当时看到就乐了，顺手就存下了。这不算“偷拍”吧？更像是一种无伤大雅的、带着点生活趣味的记录。
这让我想起另一个事。上周末和朋友爬山，到了山顶，大家气喘吁吁，忙着拍风景。我回头，看见老李正背对云海，举着手机，表情严肃地……在自拍。那神态，不像在享受风光，倒像在完成某种仪式。我偷偷用自己手机，拍下了他“努力”的样子。后来把照片发他，他先是一愣，然后哈哈大笑：“我原来长这样！”这张照片，现在也躺在我相册的某一页里。
你看，我们的镜头，早就不仅仅对准自己了。它悄悄转向了别人的生活瞬间，那些不设防的、真实的、甚至有点滑稽的片刻。这种“转向”，有时是善意的分享，是朋友间的调侃；但有时，它的边界就变得模糊起来。我就在想，当我们热衷于捕捉这些瞬间时，有没有那么一刻，想过镜头里那个人的感受？
比如，在餐厅里，隔壁桌的小孩哭得震天响，母亲手忙脚乱。如果有人举起手机，不是帮忙，而是记录下这位母亲的窘迫，然后配上文字发到网上……这味道就全变了。这就不再是“记录生活”，而成了一种缺乏尊重的“窥视”。这里头，就涉及到一个很关键的东西——隐私意识。不是所有瞬间，都适合被放进公共的“相册”里。
再往下翻，我又看到一张。是深夜加班后，办公室空无一人，只有我的电脑屏幕还幽幽亮着。我对着漆黑的窗户玻璃，拍下了自己和身后寂寥的格子间。这算自拍，还是算……对环境的偷拍？好像都算。它记录了我的状态，也记录下了那一刻包围着我的、巨大的安静和疲惫。这种拍摄，更像是一种自我对话。
所以说啊，自拍和偷拍，有时候就像一枚硬币的两面，翻来转去，取决于你的动机和那份“心照不宣”的默契。是出于分享的快乐，还是隐藏着评判与嘲讽？是为了留住一份共同记忆，还是为了满足自己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窥探欲？这个界限，在我们心里，得自己划清楚。
我的相册第五页，就像个小小的观察站。里面存着朋友的憨态，陌生人的剪影，也有我自己都未必察觉的情绪。翻看它们，我会笑，也会沉默。它们提醒我，在举起手机的时候，不妨多一份将心比心。记录真实没错，但那份真实，不该建立在别人的不适之上。让镜头多一点温度，存下来的画面，或许才会更有意思。
窗外的光线暗了下来，手机屏幕的光映在脸上。我锁上屏幕，没再往下翻。第六页以后会是什么，我不知道。但我知道，无论是拍自己，还是拍下世界的边边角角，心里那把尺，得握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