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7最大但人文艺术,任汾
37最大但人文艺术,任汾
第一次听到“37最大但人文艺术”这个说法,是在一个朋友的工作室里。墙上挂着一幅画,署名任汾。朋友点了支烟,指着画里一个扭曲却又充满力量的色块说:“看,这就是了。37是个坎儿,过了这个年纪,技术可能到顶了,但‘最大’的困扰也来了——接下来画什么?凭什么画?”他吐了个烟圈,悠悠道:“任汾这小子,就在这个坎儿上,硬是把‘但是’扭了过来,搞出了点名堂。”我盯着那画,心里咯噔一下,这话,有点意思。
所谓“37最大”,大概是指那种状态:技巧磨得差不多了,经验也攒了一堆,在行业里能被尊称一句“老师”了。可也正是这个时候,人最容易撞上一堵透明的墙。往前看,技术上的精进似乎触到了天花板,每一笔都圆熟,却也容易陷入重复;往后看,年轻的冲劲和生猛,又好像褪了色。这是一种“盛年之惑”,手里握着或许是一生中最大的技艺资本,但艺术的魂,却可能在这个时候感到饥饿,甚至迷茫。很多人在这个节点,要么不断重复自己,成了熟练的工匠,要么就在焦虑里慢慢沉寂下去。
那么,任汾是怎么“扭”过来的呢?我看他的画,有个强烈的感觉——他在主动给自己“找麻烦”。他不甘心只做那个“技法最大”的任汾。你看他早年的作品,工笔细腻,结构严谨,是好,但总觉得隔着层玻璃。而最近几年,他的画里忽然“乱”了起来。那种“乱”,不是胡来,像是把原来严丝合缝的体系,故意敲开了一道裂缝。他把街头涂鸦的率性,泼进了传统山水画的意境里;用看似笨拙的、孩童般的线条,去勾勒极其复杂的现代人面孔。这种“不和谐”的并置,起初让人一愣,细看却有种奇异的生命力在涌动。
这大概就是他那“人文艺术”的核儿了。他不满足于仅仅呈现一个美的、技术的“结果”,而是开始把作画过程的挣扎、思考、甚至犹疑,都坦诚地留在画布上。有一幅画,我印象极深,画面主体是一个沉思的古人背影,笔法苍劲,但背景却用稀释的颜料,漫漶成一团混沌的、仿佛电子信号不良的色斑。朋友说,任汾画到那儿时停了好几天,他不知道该怎么衔接那种亘古的孤独与当下信息爆炸的眩晕。最后,他选择不“完美”地衔接,就让那种断裂感和并置感赤裸裸地留着。这幅画的力量,恰恰来自这份未完成的、真诚的“但是”。
所以,“37最大但人文艺术”,这个“但”字,真是个千斤重的转折。它意味着一次危险的跳跃,从依赖已知的、可控的技艺层面,跃向探寻未知的、混沌的内心与时代精神。任汾的实践,像是一种示范:当技术的羽翼足够丰满时,或许正是时候,让它承担一些更重的飞行——去追问意义,去表达困惑,去用颜料进行一场哲学对话。这比单纯追求画得“更好”,要难得多,也冒险得多。
画室里很安静,只有烟丝燃烧的细微声响。我忽然觉得,任汾画的,也许不只是画,也是很多走到人生中场的人共有的一种心境。那个“37”,未必是个确切的数字,它更像一个象征,象征着你积累的资本与面临的瓶颈同时达到峰值的那个阶段。是躺在功劳簿上,被“最大”的光环催眠,还是鼓起勇气,用全部的家当去押注一个“但是”,去追寻那点更虚无却也更真实的人文微光?任汾的选择,让他笔下的山河、人物,都带上了一层自我拷问的体温。这体温,或许才是艺术能穿越时间,真正触达人心的那点东西。